他是皇子,有野心、想要储君之位,再寻常不过,所以遇事先权衡利弊,善恶公理且放边,是他刻入骨子里习惯,并非只有他人如此。
放眼天下,能有几个赵白鱼?
可霍昭汶不是毫无正义感。
昌平陷在自己逻辑里把她包装成个忍辱负重英雄形
“谢过殿下。”赵白鱼拱手,“臣告退。”
言罢向后退,眼见快退到倾盆,bao雨里,霍昭汶赶紧将油纸伞塞到他手里。
“既然要当把好刀,就多注意身体,别先病倒。”
赵白鱼没推辞,撑着油纸伞没入朦胧雨幕,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霍昭汶到长廊下躲雨,负手而立,表情冷漠,眺望灰蒙蒙天空,回来复命燕都尉悄无声息地靠近,立刻被发现。
赵白鱼:“总比现在骑虎难下好得多,还是殿下能有更好办法?时间不等人,两江动静很快就会传回京都,你也很久没露面,东宫很快就能猜到你在两江,他们不会趁你犹豫不决之际动手脚吗?”
霍昭汶被说服:“你要尚方剑做什?”
赵白鱼抬起眼皮:“能做什?狐假虎威,断案定谳罢。”
霍昭汶想想,还是点头,左右是寻常问案流程,赵白鱼在父皇手里本就是把称手好刀,谁用不是用?
何况赵白鱼毛遂自荐,查案确实有手。
钦差除官防印信为证,可调兵马,还有尚方剑能先斩后奏。
霍昭汶拒绝:“本王不追究你前段时间拿当筏子使,你也和之前样别再管两江案子。既然退,就退得干干净净,别拖泥带水。”
赵白鱼:“事到如今,你也不想什都得不到。案子不从重处理,两江官场还是难以把控,没办法成为你强有力后盾。如果从重处理,尺度怎把握才能让陛下满意,而你还能全身而退?”
霍昭汶沉下脸色:“你——”
赵白鱼打断他:“交给。”
“没亲自将人送回府里?”
“小赵大人身边有高手,婉拒卑职。”
“之后赵白鱼有任何动静,你们不用太主动配合但也不必阻拦,切随他去。如果有吩咐,听从便是。”
天色昏暗,按时辰来看应该天亮才对,但这瓢泼大雨淹没天地,仿佛永远不会离开般。
“其实也容忍不昌平作恶。”
他唤来燕都尉:“带他去拿尚方剑。”停顿几息,又问:“你还需要什?”
“能借使唤兵马更好。”
“准。”
“相关嫌犯传唤至洪州问案,恐需钦差名义。”
“……准。”
霍昭汶微讶,随之迟疑。
赵白鱼:“朝官都知道明面是江西漕使,实际奉命来查两江,如果不是陛下有意,何必着重强调句便宜行事?揭发牙行滥杀无辜,两江官商勾结,亲眼目睹山黔目无王法杀害五品知府人,是你,你还因此被关立枷,这都是实打实政绩,没人能置喙,就算不亲自出面结案,也没人能摘走你手里果实。”
霍昭汶意动。
赵白鱼:“你只要把推到前面去当把刀,装聋作哑番,大不被参折子,不痛不痒,庙堂上多是人愿意为你说话……既能全身而退,不怕功绩被抢,还能完美解决两江大案,岂不举三得?”
霍昭汶:“毕竟是主审两江大案钦差,被你反客为主未免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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