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
水漏滴答,响得很有规律。
“都听见。你这些时日,在耳边说话,都听见啦。”赵白鱼语速很慢,几乎是字顿地说话,抬起手摸着霍惊堂憔悴脸,被他反握住手,掌心感受着被胡茬戳刺瘙痒。“抱歉,吓到你。”
“那以后别这吓。”霍惊堂趁机要承诺,“这段时日很后悔成亲时誓言没说同生共死,那时候以为战场凶险,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你前头,总不能让你殉情,也不希望你守寡……可以不守寡但是别告诉,不然做鬼也会气得活过来。”
赵白鱼被逗笑。
熬夜数日还经常被大呼小叫,动不动威胁掉脑袋,身心俱疲太医众们顿时感觉股柔和春风迎面而来,感慨小赵大人名不虚传,果真人如君子玉。
……他们大概忘眼前病弱温和赵白鱼也干过手起刀落事。
不过人醒便是幸事。
“没有大碍,伤口恢复情况良好,血气不太好,慢慢调养过来就行,注意别太劳累,还是要好好注意前期疗养,小心留下病根,不然老来难受。”
徐神明叮嘱和老太医叮嘱几乎致,该交代交代完,便都离开,路过砚冰等人时还不停使眼色,给人小两口留个单独相处敞开心扉空间。
霍惊堂不敢动,他太害怕是幻觉。
可是头顶没再传来赵白鱼声音,又怕真是幻觉,忍不住急巴巴抬头看去,便撞进赵白鱼盈盈温柔眼睛里。
“太医……太医!徐明碧!”
听到霍惊堂急切惊恐吼声,吓得外间太医、徐神医和砚冰等人都以为出大事,连滚带爬跑进来,结果看到睁开眼睛赵白鱼都愣住。
砚冰破涕而笑,和秀嬷嬷并肩而站,俩都哭得跟泪人似,后头魏伯也是悄悄红眼眶。
霍惊堂直勾勾地看他:“小郎这次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心碎到现在都没粘起来,估计还落下些什容易心悸、心痛毛病,所以小郎得赔偿。”
赵白鱼笑看着他,很配合地问:“要怎赔偿呢?”
霍惊堂定定地看他,在他手背上落下个吻:“赵白鱼,陪同生共死吧。”声音颤抖地说:“你说你是为才回
砚冰还懵着就被秀嬷嬷拉走。
“还想跟五郎说说话。”到外间砚冰小声说出他想法。
秀嬷嬷:“以后多是时间陪五郎说话,这会儿便先让给小郡王。再不说点体己话,都怕小郡王会当场心神崩溃。”
砚冰懂这道理,所以他只是说说罢。
***
“愣着做什?”霍惊堂皱眉:“过来看看小郎伤势。”
距离最近太医甚至能看到霍惊堂脸上没擦干净痕迹,心里还没来得惊叹句就被霍惊堂凶煞恶鬼般眼神给瞪得缩起肩膀,埋头匆匆跑去查看赵白鱼情况。
瞧着吧,再怎为情所困、为爱心碎,人屠还是人屠,混世魔王还是混世魔王,砍萝卜似刀个人头,那是真凶。
低头检查赵白鱼伤势确朝着良好方向恢复,脸色还是苍白,没甚血气,精神头还不错,不是回光返照,嘴唇没点血色但是不起皮,说明小郡王照顾得好,没让昏迷中小赵大人缺水。
瞧着虚弱些,目光和神色都很柔和,还会语气温和地说:“辛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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