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大景皇帝颇为忌惮手上有兵将领,尤其不信任他们西北蕃兵,屡派监军随行,说是辅佐,实是监视,防止他们拥兵自重、权力过大。
因此监军和将领多数时候关系不太好,若是换成原来监军,指不定当下就跑去泾州知府那儿告密,届时哪怕他身清白,哪怕他舅父是泾原军元帅,也可能暂停职务。
酒至酣时,李敏学劝道:“愕将军,下官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愕丹大手挥:“且说无妨。”
李敏学:“自三年前临安郡王大败夏军,签订和平盟约后,虽说两国开放商贸,但大夏依旧小动作频频,投放间谍、*细以及边境骑兵小规模试探、进攻从未停止过,看大夏狼子野心从未断绝过。下官还听说大夏国君从去年冬便陆续感染风寒,底下几个王子和大臣蠢蠢欲动,兼之战败赔款,令原本就因为穷兵黩武而贫困交加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元狩二十五年,春。
西北陕西省泾原路,泾州天都寨。
寒风飒飒夜苍苍,群山被染成藏青色,唯山尖点白雪点缀,尤为醒目。安札此地作为大景边境第道防线天都寨此时亮起火把,帅帐中灯花噼嘙作响,守将愕丹捋着编成小辫子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押进帅帐里男子。
面容普通,偏向于羌人长相,身材瘦小,眼神乱转,面露心虚。
“是你投在天都寨附近包裹?”愕丹将个包裹扔出去,里头有大夏公卿锦袍、绶带和书信,书信被打开看过。“这书信落款是本将军,而那扔包裹地方却是监军李敏学必经之地,要是大景监军瞧见这包裹里头东西,往上头告状……你们这是想使反间计,给愕某人扣个通敌罪名啊。可惜棋差招,愕某人世代良将,镇守泾原,舅父愕克善更是泾原军元帅,陕西蕃兵之首,大景皇帝都得礼让几分,不敢轻易判他死刑,你们这些*猾狡诈、贪婪成性大夏人恐怕算计错人!”
“欸,你到底想说什?别弯弯绕绕,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说句话得在前面铺垫大堆有没,你直接说重点。”
“……”李敏学:“下官怀疑大夏准备再次发动进攻,以泾原路天都寨为突破口。”
“什?”愕丹愣下,随即哈哈大笑,蓦地站起,宛如熊瞎子身形带来极大压迫感。“李
猛地拍桌,愕丹冷哼声:“推出去砍!脑袋给挂寨门口,让大夏人看看得罪愕丹是什下场!”
士兵领兵,将那*细推出去斩首。
愕丹松缓脸色,招手令人送酒菜进来,拱手就冲斜对面监军李敏学说道:“多谢李大人信任愕某人,没信那等贼子反间计。”
李敏学也拱手回道:“愕将军不必客气,此计本就彰明较著,显而易见,是大夏将等当成有勇无谋之人小看罢。再说天都寨是大景第道防线,陛下派来此便是要竭尽毕生才学辅佐愕将军守住这道防线,何况愕将军之舅父愕克善元帅乃西北世族,祖上有开国之功,且名将辈出,世代镇守西北防住党项人冒犯,比起*诈大夏人,下官自然更信任愕将军。”
番话说得愕丹喜笑颜开,正好酒菜都呈上来,连忙招呼李敏学享用,同时心想这新来监军倒比原来监军识趣且聪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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