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昏暗通道里,厉白竹语调实在带着太多不屑和得意。
——“那个逼倒是学精啊,之前找他借个三五千,都没见他要什欠条,现在知道要?”
——“当初要不是知道他从小在美国生活,犯得着为他得罪贺阳吗?”
——“不过说真,跟贺阳待在块又没什实质性好处,也就不懂事学生好那点面子。”
——“跟他就不样,吃饭出去玩都是他给钱,还送两双球鞋,现在这哥们都成电竞选手,高大上啊,接触富二代还不完爆贺阳他爸?”
他怔,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摸过去,躲到墙后。
接着,他鬼使神差地还没站稳,就听见对方在和谁通电话声音。
那语气改之前随性大方,似乎带着某种愠怒,快到秦玦根本听不懂。
个个熟悉却难辨单词跳出来,不断闯进秦玦耳膜,也闯进他胸腔,让他连呼吸都快忘。
紧张感拉成根弦,他回过神后,才边开始试图录音,边不忘在心里捶打自己:妈早知道就让戚霁教他们那片儿方言,、就说将来要入赘还不行吗。
空档恨恨地掏出手机,准备给小兔子发出警告:谁找朋友借这样巨款,不是恨不得复印十份借条让他别搞丢?
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然而,微信编辑框却莫名地刺眼起来,让秦玦手几秒就触电般顿住,心里涌上股突如其来酸疼。
——如先前,厉白竹语气昂扬地表示“他是英雄”时样。
秦玦竟然发现,自己心里没有半分骄傲或是吃醋,反而……只有心疼,全是心疼。
——“别,你先跟说说,如果只是银行转款记录话,能不能证明什?……知道,知道就算不还话他也不至于怎样,难道他还真把告上法庭啊?这不是怕万吗?他在谈恋爱,对方是男,口北方口音,整条手臂都是纹身……艹,吓死老子。”
他对自己很是生气,不过这时耳边声音倒是缓下来,似乎终于骂够般,开始跟电话那头人抱怨。
这下,他总算听清楚许多,甚至还有点惊讶——原来,和上海话是有些类似?
他好歹也来沪呆不短时间,些简单表达还算能懂,所以他便立马提口呼吸,开始联想、拼凑、分辨厉白竹到底在说什。
——妈,六级听力考试现场,恐怕也不过如此。
阵阵热风拂在他脸上,让他心中全是起伏不定鼓点,然而当他逐渐把道道“听力题”做出个大概,他却攥紧拳头,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心究竟是愤怒,还是疼痛。
他仿佛还记得戚霁迷迷糊糊在他面前哭泣那个深夜,这种心疼混合着大量不好猜想,让他思绪片刻便凌乱成张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戚霁自己怀疑。
妈,怎办?
——于是那刻,本来满口獠牙、战无不胜小野兽便看看自己锋利无比爪子,突然不知怎样才能不伤到他那只脆弱柔软小兔子。
他急得到处徘徊,甚至想上二楼找经理求助,然而就在他路过廊边拐角时,视线却正好撞见个陌生身影在晃。
定睛看,站在那个没有监控角落里,是厉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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