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难闻药味儿里,秦玦还有点懵逼和担心,戚霁却边抚摸他替他顺毛,边静静地看着厉白竹,回答:“其实……从来都不想发现真相。只是最近有人发短信告诉,依然会想起,喜欢,忘不——还说,那个英语文化节上,写名字。”
没人听懂戚霁话,只有厉白竹怔住,片刻,戚霁声音才继续下去:“所以其实……当时那张投票,根本就不是你,对吗?”
以为年少迷茫时拯救,也根本就不是你,对吗?
空气重得压住两人呼吸,厉白竹不禁喟然闭闭眼,声音大些:“……对,当然对。谁让贺阳知道得那多说你小时候在美国待过?那他妈可是十多年前美国!老子现在都还没见过护照长什样!——单纯又有钱还没有朋友小少爷,应该能捞着不少好处吧?”
听这话,安静好久秦玦终于浑身躁动又想上前打人,戚霁几乎是将他整个摁在臂弯里才阻止他,这时厉白竹也害怕地退腿肩膀,赶紧继续道:“算,算……!没意思,微信转你那些账你就别收,当赔药费总可以吧?今天以后,咱们两清——”
以随便调戏前辈,直到医务室里药水味闯入鼻腔,他才静下来撇开视线,不愿意看那边鼻青脸肿厉白竹。
对方情绪倒是平静不少,还像明白自己处境似,既没有再跟秦玦叫骂,也没有对戚霁装什可怜,只是靠在沙发上任医生给自己上药,表情冷漠到仿佛不认识任何人。
好阵后,戚霁声音才落下。
“你想很多吧——为什不问问,怎没去银行?”说话时,戚霁暗暗抓住秦玦想挣脱手,看向厉白竹,“也不问问……什时候发现?”
厉白竹肩膀僵,这才艰难地吐口气,抬眼看他:“你其实是找地方抽烟去吧?……你每次遇到什事都是这样,也就能找到你。”
“啊?两清?”秦玦身体虽然被戚霁死死箍住,嘴巴却还能动,“两清你大爷?要不要先清清你坟头给你除草?”
戚霁努力搂着他,好不容易让他平静半分后,戚霁才不禁叹出声来,又问厉白竹:“那你觉得——为什到现在都还没点收款?”
目光交接处颤下,厉白竹立刻站起来,喉咙里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笑:“同情啊?”
这下不知为何,渡劫样在戚霁怀里乱动秦玦终于不动,戚霁则看着厉白竹,笑容只剩无奈:
于是,两人目光便堪堪接在起,变成动不动对峙,仿佛谁先移开,谁就输。
医务室随之静下来,隔着其他人屏住隐秘呼吸声,两人之间仿佛毫无来由地,出现许多过往光影。
——有夕阳下人占半球场;有元旦晚会时脱离所有人热闹后,在楼顶夜风中堆叠起来果酒罐和笑声;也有停电那个夜晚,渐渐散去、拥挤喧闹人潮。
两个少年走在人群最后,走在摇曳万家灯火微光里,仿佛只是跳跃着比试触摸下高矮不树叶,就已经是十多岁时最快乐定格。
周围谁也没敢说话,良久,厉白竹才惧怕又不甘地看秦玦眼,对戚霁道:“……行,还真想知道,你什时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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