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疤痕仿佛在发痛,让他攥不紧颤抖拳头,也让他无法向母亲述说半分自己恐惧。
他还记得哥哥入狱前,笑容和声音都是冷淡而自信——他说,小玦,你定要等着出来找你啊。
算算时间,离哥哥出狱也不远。
那时他十五六岁,他血缘至亲都尚在人世,但他却有如孤身人,只听见母亲转身离去时,给
那时夕阳照着那株植物残骸,似乎让他还在跳动心脏没丝生气,也不知是不是从此就疼痛得麻木。
***
那件事闹得有些大,后来,秦玦就再未见过斐然哥哥面,漫长暑假结束,他便听说陈家带着几天不愿吃喝儿子搬走。
他仿佛成所有不幸源头,周围切也开始发生起巨变。
母亲经历两次极为失败婚姻,两个儿子更是分别继承两任丈夫,bao戾和恶心性取向,她也终是心灰意冷,选择远嫁他乡。
皮肤吹过,周围就响起嘲笑声。
诸如“男喜欢男,好恶心啊”,“秦玦想做女孩儿,好恶心”,“秦玦想给陈斐然生孩子,真恶心”——那些话全部以恶心结着尾,爆发在秦玦耳边,让他下急得眼圈发红,只拼命想反驳。
然而他个人声音哪盖得住他们群人声音,很快他们就在他面前吐着舌头,强行将他摁在陈斐然身上,让他们模仿男女之间姿势。
刹那,盛夏时皮肤粘腻触感便爆发在秦玦脑海。
他完全懵住,只觉心里升腾起无边恐惧,周围圈更为刺耳嘲笑声下涌动起来,让他喉咙里开始发出混乱不自知稚嫩哭喊——但这却似乎更让他们遂意,压着他力道又重。
这是她第三次嫁人,她觉得自己能找到男人要已是不错,男方不让她带拖油瓶过去,她自然也就把两个孩子扔给老人。
后来那几年,她知道小儿子被欺负到毁容,也知道大儿子逐渐不学无术进监狱,更知道老人重病缠身,但她早已拼命生新孩子,丈夫对她还算不错,所以要她放弃现在生活,肯定是万万不能。
那些时光里,秦玦也渐渐长大,只在老人葬礼上见过妈妈面——切恍如隔世,对方苍老几分,磕几次头后,就匆匆想离去。
那时秦玦站在角落看她和几个兄弟姐妹说话,哪怕全程没能等到她半分追问和关切目光,都还是红眼眶。
直到那刻,他仿佛才愿意承认,原来这些年来,自己其实早已被母亲放弃,对方哪怕是再打他带他治疗,都不肯。
接着,庐扬便踩烂墙角花。
夕阳下,他面对着两个比自己小几岁男孩儿慌乱无助哭声,但他年少眼睛里却没有丝温度,反而趁着燥热风,跟同伴道——“看到吗,这个就叫同性恋,很恶心。”
那时蝉鸣声此起彼伏,倒下水桶弄得周围泥土狼藉片,秦玦也忘,年幼自己究竟被那群人压在陈斐然腿上乱蹭多久,才被放过,他只记得,反胃感觉确直在他喉咙翻涌。
在那之前,他以为自己只是想和心爱男孩儿拉手吃吃雪糕,但在那之后,他却头次从哥哥嘴里知道,原来自己这样,自己是同性恋,是恶心。
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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