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过往很多事情,想起他还在颜虹玉身边时,他总是很敏感脆弱,他就像只缺乏安全感刺猬,缩在墙角,用背部尖刺面对外界,将柔软腹部紧贴在潮湿地面。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可以保护他,知道没有人会倾听他惶恐不安。
周修瑾想起他第次和颜虹玉到张建同家时,那种懵懂期待。这就是他以后新家吗?这就是他以后新爸爸吗?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连颜虹玉容貌都记不太清楚,可是初到张家时那种好奇和小心翼翼讨好依然记得那清楚。
他向是不爱笑性格,可是那天,他对着面前那个所谓新爸爸,羞赧而胆怯地露出个示好微笑。
像是在考虑前方是怎样陷阱,又像在思考诱饵值不值得他去冒险。
最后那只白净手抓住饼干边缘,然后把抓过饼干,动作直截当,干脆利落。
胸腔里那颗跳动心好像也随着饼干起被夺取。
“你是谁?”
他听到少年略带困惑声音,心像是浸泡在梅子酒中,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将手收回,缓缓后退步。
在主神空间兑换包饼干。
那天下着细雨,因为这个世界被污染,所以雨水都是灰色。他撑着黑色伞,慢慢走向姬清,他走得越近,心就跳得越厉害,当他近距离看着姬清时,突然有种目眩神迷错觉。
坐在地上少年投来询问目光,周修瑾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什冠冕堂皇,看起来感人肺腑话来,他可以在对方尚未强大时候多来几次雪中送炭,也许这样就会打动对方。
可是胸口有种鼓涨情绪再漫延,又闷又酸,他突然想要落荒而逃,真是奇怪,哪怕和最凶恶荒兽作战也从未胆怯他,在这刻,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想,他不能这做,他要做是默默地守护,是帮对方铲除阴暗中敌人,而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些不痛不痒小事,用可有可无恩情来要挟对方。
他又想起初到主神空间时,他被那位资深者帮助事情。他看着那个人,看着对方眼眸上浮动着**与丑恶光,他好像从那双眼中看到个光怪陆离世界。
有那
是谁?
那个直悬浮冰冷灵魂被困在躯壳中四处乱撞,好像要寻找逃离途径。少年那句因为困惑显得有些柔软询问缓缓渗入杀戮囚笼中。
就像是火落于冰中。
那个冰冷世界在点点地瓦解,他持着黑伞行走在灰色雨中,无数冰冷而阴暗东西顺着雨丝飘落在地。
藏在时间深处记忆逐渐剥落身上尘埃,闪现出晦暗不明光芒。
如果他真那做,那他和当初那个卑劣资深者又有什不同呢,当**写在脸上时,所有帮助只是假善。
他将伞往下倾斜,遮住自己上半张脸,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睛。
在赤子之心面前,切丑恶都会纤毫毕现。
所以他不敢看对方,他默不作声地将饼干递到姬清面前,伞下出现只白皙修长手,十指纤细,指尖圆润,像是沾露水百合花瓣。
周修瑾静默着看着那只手,看到如玉指尖微微动动,那并不是小动物胆怯,而是小老虎收起利爪后踌躇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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