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肩膀上还蹲着那只黑猫,见到陈青山时先大声招呼,然后再打哈欠。
“送早餐吗?”
陈青山翻个白眼,指着院子石桌上早餐,接着趁高晏吃饭时候苦口婆心劝他:“看你们身上沾点阴公庙气息,你身上气息算微弱……那就是你身边人在阴公庙许愿吧?别怪没提醒你们,阴公庙因果不好惹,沾上就脱不掉,反正是没办法。最好是趁愿望没实现之前,赶紧去阴公庙还愿谢罪,说不定还能救你们命。你们是外乡人,跟阴公庙里阴婚样,它们不会太憎恨你们。”
高晏喝半碗粥后询问:“怎还愿谢罪?”
陈青山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从身后不知哪儿掏出来把佛香和几十个纸扎金元宝:“珍藏,藏几十年你懂吧?直没舍得
闻言,陈青山收起嘲讽和不重视态度,重新审度眼前外乡人,但见高晏伸完懒腰后就举步离开。
背影挺拔,挥手姿势挺潇洒,高晏:“不管怎样,也只是想要离开青山镇而已。在那之前,先按照约定,把所需要塔骨制作出来吧。”
良久,久到青年背影早就消失在面前,陈青山才捶着僵硬背吐出句话:“还以为会说出什话来,结果根本就是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嘛……”
女姑硕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用温柔诡异乡调说道:“起码听起来顺耳很多,没有以前遇到那个让人想砍死呢。”
“……”陈青山额头冒青筋,忍无可忍呵斥:“上次脑袋卡到屋顶,现在又卡在窗子里,你能不能把脑袋变小?”
“是吗?”高晏反问句,没有肯定但也没有绝对否定。
陈青山眯起眼睛:“如果执念不是活着,那又会是什?”
高晏耸耸肩,站起身伸着懒腰说道:“目前来说,不知道镇民执念具体到底是什。不过知道你执念,屋里塔骨执念,神明执念。”
陈青山嘲讽笑下:“是什?”
高晏:“让青山镇消失,永远消失。长埋于地底也好,荒废于地表也好,被黄沙淹没、被大水覆盖,怎样都好,只要消失就行。”
女姑很无辜:“塔骨脑袋就那大,按常理来说,是没能力把脑袋变小嘞。”
陈青山:好烦!
高晏慢悠悠踱步回到自己小院子里,临睡前薅把黑猫,思念着男朋友美滋滋入睡。
觉无梦到天亮,而今天正好是游戏场第四天。
陈青山大早就在高晏院子门口候着,双手背在身后,见到高晏就冷哼两声,虽然整个人还是古里古怪但好歹不像前两天那样阴阳怪气,三句话里有两句半是不好好说,夹枪带棒还掺杂着点被辜负怨妇心态。
青山镇本来就该湮灭于时光长河中,百多年前大型瘟疫后就变成座死城。草木城深,墙垣坍塌,荒芜萧条,十几二十年后,黄沙和风尘淹没这座城镇,埋葬枯骨和曾经因果。
或许再过个四五十年,终于有人铲平大山,或渡过河水发现这座城镇,经过挖掘地里枯骨、发现荒废寺庙和阴公庙,通过些生活痕迹重新推演出这座城镇历史。
当然,鬼神之说会被当成愚昧和迷信。
总而言之,青山镇早就应该消失。
青山镇和镇民都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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