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薛晏冷声开口,揉揉眉心。
真是个蠢货。他心想。
进宝连
薛晏好整以暇地看他会儿,却见他哭得没完。他不耐烦地啧声,说道:“再哭声,明天你弟弟就死。”
那可是进宝家唯根儿啊!
进宝喉咙中闷出声变调呜咽,将声抽噎硬是咽下去。
“你没什选择,不如办好事,或许还能保住你自己命。”薛晏活动下僵硬肩颈,立刻牵动他背后伤口,引得他皱眉啧声。
他皱眉,进宝眼泪又开始掉。
竟是薛晏。
他趴在床上,后背裸露在外,肩背线条流畅而矫健,在腰部勾出带着韧劲弧度。只是他背上满是纵横伤口,看起来尤为骇人,散发着浓郁血腥气和刺鼻药味。
清平帝连御医都没宣,他用是他从燕郡随身带回伤药。
他趴在枕上,侧过头眯着眼,打量着瘫在地上小太监,像只慵懒栖息着猎豹。
这小太监正是今日摔坏玉箭那个,叫进宝,从前只是个在永巷做苦力,被分配过来贴身伺候薛晏。
琅看向淑妃,温和地笑道。
他不愿意承认,在他潜意识里还有个原因,也让他说不出拒绝话。
那就是,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掉,中秋夜永乐殿门口石阶,有多冷。
——
宫中西南角处偏僻宫殿,殿外红枫似火,热热闹闹地将那宫殿包裹在其中,但宫室却颇为破旧,朱漆斑驳,墙皮也剥落大半。
“行。”薛晏不耐烦地接着说。“知道你是个废物,只是现在手头缺人,暂时用用罢,不会叫你去做什要紧事。”
进宝根本没退路,听到他这说,只好呜咽着开口:“还请主子吩咐。”
薛晏缓声淡淡道:“自回宫,每次受辱,必会有人送信出去。你去看清楚,那信是送到哪里。”
进宝听,好像真没多难。毕竟他们宫中就这几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稍留神就好。
进宝松口气,连忙爬起来。他虽胆小,却也机灵,如今自己全家都捏在人家手里,自然殷勤多:“那奴才这就去给您打水……”说着就忙活起来。
他本来以为,被安排给这个不受待见、待遇还没奴才好主子,已经够倒霉,没想到这主子露出真面目来,竟是个这吓人煞神。
进宝就是个贪生怕死普通人,等着在宫中赚够银子,回家置两个铺子给自己安度晚年。没想到这煞神居然让他藏在京中手下找到自己家人,还用他们做要挟,要自己为他办事。
这主子自己命都快保不住,自己为他办事,岂不是第个死吗!
伸头刀,缩头全家都要挨刀,进宝瘫在地上还不敢哭出声,憋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崩溃。
他命怎就这苦啊!
正殿内摇曳着孤零零支蜡烛,将陈旧宫室照出几分阴森诡异。
有压抑啜泣声,抖得厉害,与跳动烛火融在起。
就在这时,床幔中传来道声音,明明是沙哑,有几分中气不足,却又有股气定神闲慵懒,带着不可忽视威压。
“哭够就闭上嘴,吵得很。”他说。
“那些死士是从燕郡带回来,没命令,不会动你家任何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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