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到今天,也不过才过几日。那庭杖是能打断人骨头,薛晏纵然有幸没伤到筋骨,也必定伤得极重。
那庭杖打在皮肉上声音,恍然还在君怀琅耳边。
薛晏熟练地将水打满,将水桶往上摇。在衣袍包裹下,他肩背矫健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但那衣袍上顿时浸出新血渍,在原本暗色上晕染开来,看就是伤口裂开。而旁边宫女太监们就像没看见他似,该做什就做什,唯独站在原处几个宫女,目光也是落在君怀琅身上。
没人在意他伤得有多重,甚至没有个人将他当做宫中主子。即便面前是只被打断腿流浪狗,这些人都不见得会这般冷漠。
哪个宫里宫女,竟能这般清闲?
君怀琅不由得向周围看看,就见方圆几丈,只有那死人破损宫室在那儿,门口片萧条,尽是灰尘落叶,但并没有落锁。
这到底是有人住还是没忍住?君怀琅觉得有些奇怪。
恰在这时,有宫女看见他,推推身边同伴。几个宫女连忙站起来,见他衣饰考究却又是生面孔,几个宫女面面相觑着交换下视线,便稀稀拉拉地向他行礼,道:“参见殿下。”
君怀琅只顾着看那门扉紧闭宫室,随口道:“不是皇子,只是……”
君怀琅笑着,半开玩笑地:“怎不敢?难道那位娘娘亡魂这般小气,连秋千都不给人坐?”
拂衣连忙念着阿弥陀佛跟上他,连连说道:“可不敢说这样话!”
君怀琅笑得眉眼弯弯,径直往前走去。
待走过几间宫室,面前便是片耀目红枫。此时正是枫叶颜色最漂亮时节,片几乎烧起来红骤然出现在二人眼前,拂衣小声倒吸口冷气。
“真好看啊!”他小声道。
君怀琅能看见,他每次发力时,都会牵动后背伤口,更多血浸出来,引得他肩背微不可见地发抖。
忽然,他手下滑,水桶猛然往下沉截,发出突兀又刺耳声响。
君怀琅吓跳。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竟不知怎已经走到薛晏面前,手下正按着薛晏手中木柄。
君怀琅愣,
就在这时,身厚重闷响,夹杂着锈蚀合页吱呀刺耳声,那道斑驳厚重红漆大门被人从内推开。
君怀琅愣,居然看到薛晏独自从里走出来。
他提着个木桶,推开门走到门口井边。那井边坐个太监,见状竟丝毫没有上去帮忙意思,反倒往旁边挪挪,生怕碰到他。
薛晏恍若未觉,脚步有些别扭地慢慢走到井边,俯身将木桶吊下去。他躬下身,君怀琅恰好看到,他后背上片暗沉血渍,已经洇透衣袍。
君怀琅脑海中顿时出现那夜在永乐殿阶前场景。
君怀琅笑起来:“现在不怕鬼?”
拂衣腼腆地笑道:“少爷可别取笑奴才!”说着,两人就往枫林中走。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隐约嬉笑和交谈声。
君怀琅抬眼看去,远远就看见几个小宫女凑在起打闹。那架枫林中秋千,赫然就在那里。
那秋千年岁久,上头漆都有些斑驳。个小宫女肆无忌惮地站在上头,慢悠悠地前后晃。旁边几个宫女坐在枫林里,竟在嗑着瓜子,嬉笑着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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