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在薛允焕面前吃瘪起,薛允谡便再没找过薛晏茬,全当他不存在。同时,他也不搭薛允焕腔,只跟自己小圈子里其余几人相交。
这倒是让薛允焕得清静,巴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再同自己说句话。
薛允焕心情好,便要成日拉着君怀琅讲话。他性子跳脱,神经也粗,并没发
不过片刻,他神色就收起来,甚至比方才还要冷上半分。
他侧过头,琥珀色眼凉凉地看进宝眼。
“所以,不许在他面前多嘴。”
那声音很轻,却吓得进宝脊背发麻。
对呗,这才是他认识那个吃人恶鬼。
倒是进宝傻眼。他对上薛晏冷静又凉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这感激涕零样子有点儿傻。
倒是薛晏勾唇轻轻笑:“不然你以为,真想救你?文华殿人多口杂,薛允谡就那点力气,即便不管,在你淹死之前,也会有人来管你。”
说着,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书上,轻描淡写地总结道:“蠢货。”
进宝:“……。”
果然,这才是他主子真实模样。
这天夜里,进宝给薛晏掌灯,收拾好衣物,却迟迟没走。
薛晏正拿着卷兵书在灯下看,见个影子在灯前晃来晃去,眼都没抬,手下翻页书:“还不滚?”
却听进宝嘿嘿笑声。
薛晏抬眼,莫名其妙地看他眼。
就见进宝在他面前跪下来,笑得有些腼腆,道:“奴才谢主子今日救命之恩。”
——
这日之后,那件事就像没发生般,薛晏仍旧独来独往,读书习武时,和君怀琅还是像陌生人般。
这反而让君怀琅自在不少。毕竟那日他帮薛晏,是违背他本心,他也不想此后旧事重提,让自己尴尬。
但君怀琅梦魇直没好,反倒有愈演愈烈趋势。
这日到下午,君怀琅同几个皇子起,在文华殿殿后校场习武。
许是今天鬼门关走遭,进宝胆子也大些。听到薛晏这说,他脑子热,居然小声反驳道:“今日世子殿下也以为您是要救奴才呢,也并非奴才人这想。”
薛晏捻著书册手指顿。
进宝说话才后怕,忐忑地抬头,就见薛晏盯著书册沉默着,像在回忆什。灯火在他眼中跳跃,他眼里神色复杂,进宝看不懂,却见他唇角,似乎微不可闻地扬起个弧度。
与他平日里讥诮、嘲讽、冷笑、皮笑肉不笑不同,他这笑容是有温度,让进宝觉得有些惊悚。
怕不是幻觉吧?
他之前总以为,这个主子是个吃人恶鬼,却没想到他原是面冷心热,还会舍身救自己个命如草芥奴才。
却见灯下,薛晏那双浅色眼,轻飘飘地瞥他眼,便重新落在书本上。
“当时旁侧有东厂人盯着,正是原本院中那个小魏子。”他轻飘飘地开口,口气清冷极。“想必淑妃这里放不进人,昨日去文华殿,东厂知道,所以在那里盯着。”
说到这儿,薛晏冷冷勾唇,看向进宝:“演给他看。深受几个皇子欺凌,还能舍身救个阉人,想来东厂那边知道,会更信任几分。”
毕竟东厂中,也全是阉人。这类人看起来趾高气扬,其实自卑敏感得很,演这种戏给他们看,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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