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泽离开永乐殿后殿时,皇后正留永宁公和沈氏说话。二皇子早被人簇拥着走,他孤身人,旁边连个跟随下人都没有。
君恩泽腿是软,脑子里也是片混沌。
他父亲发配地方是岭南,听说那儿有瘴气,能把好端端人毒死。他是死活都不愿去,他父亲也舍不得他受苦,求永宁公,才总算让他留在永宁公府。
虽是寄人篱下,但也好过去岭南。更何况,他又是二皇子伴读。那可是皇子身边红人,贵不可言,谁也不敢看轻他,在众门庭高贵世家子中,他也是出挑。
可现在,全都没。
这几个世家子,倒是都罚得够重。且不提将要被逐出京城君恩泽,只说那几个世家子,都直接罚到父兄头上。不仅家中男丁在朝中丢面子,回家也少不得顿好罚。
说到底,重罚他们,也是因着他们“带坏”二皇子。二皇子于清平帝,还是亲生骨肉。面上虽是君臣,骨子里仍旧是父子。
而薛晏……
“薛晏,虽今日罪责不在你,但既得淑妃吩咐,就该照管好妹妹,怎能将她人丢在原处?你今日板子不必打,但佛堂仍旧要跪,跪到明日天亮便罢。”
清平帝接着说道。
这……这也说明不什!许是谡儿淘气,在外磕碰着,也未可知……”张贵人仍不死心。
“住口!”清平帝打断她话。
宫中办宴,哪里不是尘不染,上哪儿去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清平帝只觉得自己脸面都被丢尽,怒意也拔高层。
“今日乃朕千秋宴,你们闹得这般乌烟瘴气,是给朕送贺礼吗!”清平帝大声斥道。
张贵人顿时不敢言语。
触怒皇上,二皇子也救不他。对二皇子来说,不过是个戏耍贵女罪名,可对他来说,那就是教唆皇子重罪。
君恩泽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转圜余地。要不多久,他就要奔波上万里,到满是瘴气岭南去。
他无心回到宴会上,只得在太液池边个不起眼角落里坐下。面前,结层碎冰太液池波光粼粼,池畔花灯闪烁。湖对面,重重宫阙碧瓦飞甍,雕梁画栋,辉煌灯火倒映在湖中,宛如瑶池仙境。
他料理完众人,接着便见那钉子似跪在堂下薛晏。
众人都罚,唯独他好像是无辜。这反倒让清平帝心里不舒坦起来,像是自己冤枉他,白教他在这儿跪遭似。
于是清平帝轻飘飘地开口,给他安个罪名,也给自己找个台阶。
反正罚他罚得多,也不在这次两次。
——
清平帝急喘几口气,才接着吩咐道:“将二皇子带下去,闭门思过月,抄写太\\祖家训百遍,何时抄完,何时放出来,连他母亲都不许探视!君家这个小子,德行有亏,不许再做皇子伴读,择日将他送回亲生父亲身边教养!
还有同行几个官家子弟,不懂劝谏皇子,反倒同胡闹,查出是谁,统统将他们父兄罚俸半年!”
整个后殿落针可闻,众人皆噤若寒蝉。张贵人听此话,登时要晕过去。
君怀琅听到他圣旨,却有几分怔愣。
方才罪责是薛晏时,分明是要挨打、跪佛堂。而轮到二皇子,却不过是轻飘飘地禁足、抄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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