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微不可查地勾勾唇。
他没想到,自由惯野狼,听说有人要将笼头套在自己脖颈上,心中情绪,竟是压抑不住向往和欣喜,甚至有想要摇尾巴冲动。
他面上却不显,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得看住。”
他抬眼,又瞥那佛像眼。
既他让信你,那勉强给你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薛晏目光深几分,同时心下还生出些好笑。
也不知他这颗心是怎样生,天下皆说他是煞星,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却偏偏这人不信。
都不知道怕吗?
他又听君怀琅接着说:“你只要日后不滥杀无辜,神佛也不会降罪与你。”
薛晏不由得看君怀琅眼。
倒是舒适而不羁。
“有什可藏。”薛晏勾勾唇,随意瞥那佛眼,说道。“在他面前吃荤是,吃口也是吃,他若要罚,罚好。”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甚至带几分对面前佛祖戏谑。
君怀琅压低声音道:“慎言。”
薛晏却笑笑。
怎,胆子这大人,还要教自己怕那泥塑神佛?
虽说君怀琅说这话,只是想让薛晏有些敬畏之心,日后莫要在佛家地界口出狂言。但对上薛晏直白目光,他还是有些赧意,微微错开眼神。
接着,他听薛晏问道:“你说这话,是要替谁管着吗?”
君怀琅颇有些无语地心想,当然是。毕竟你日后滥杀那些无辜之中,就有全家。
“就当是如此吧。”君怀琅说。
“原本就是,不必怕他。”他说。“他若真开眼,早该把收去。杀过那多人,惹下那多冤孽,可比在他面前吃口肉罪过大得多。”
君怀琅听得心里有些堵。
他只道命苦之人,会将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却从没想过,若苦到某种地步,会连神佛都不相信。
这是种早已放弃希望麻木。
君怀琅不由得正色道:“战场上杀人,怎能在此相提并论?再者说,你惹下什冤孽?不要因着凭白被叫几声煞星,就给自己扣这样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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