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正要回话,就见直坐在旁边言不发薛晏,抬手掀起深色袍摆,将与衣袍同色深色香囊托起来,给淑妃看眼。
也是个丑吧唧荷包,针脚尤其粗,拿起来时,里头香料还在簌簌往下掉。
君怀琅愣,再看向薛晏,就见他神色自然地将袍摆放回去,就像不知道自己戴个多丑东西样。
君怀琅心下忽然有些热。
这人看上去冷冰冰,孤僻得很,却仍是个好性子人,会默默待人好,却不说出来。
她将腰边镂空雕花金香囊球拽,随手抛给最近宫女:“赏你。”接着,她就将君令欢做香囊系上去,笑道:“明日便戴着这个面圣,定要让皇上也夸夸令欢绣工。”
“还有些呢。”君怀琅被她这举动逗得直笑,又将拂衣手中剩下荷包都拿过来,亲手分给周遭宫女太监们。压在最底下那个,被他直借袖子遮掩,不动声色地捏在手里,直到最后,才交到点翠手上。
“这可是令欢亲手做,香料也是令欢挑,谁都不许嫌弃啊。”君怀琅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旁边,淑妃也笑着帮腔:“都听到没有?日日戴着,谁敢取下来,本宫可要治他罪。”
时间,宫室里充盈着笑声。周遭太监宫女们本来就得淑妃厚赏,如今又得小主子亲手做小物,纷纷笑着谢恩。
待到冬至那日,天早早地就黑。
这种小节庆,宫里闲得没事干娘娘们是定要想方设法聚在起办宴。鸣鸾宫每年这会儿都很热闹,但淑妃今年却将邀约全都推。
天擦黑,她就将宫中三个孩子都喊到主殿里,要起吃饺子。
宫里宫女太监们今日不当差,也都伺候在里头,宽敞恢弘正殿,这日尤其热闹。
他们三个进来,淑妃就大方地人赏个荷包,各个都装满东珠。君怀琅将荷包塞给拂衣保管,笑着对淑妃说:“姑母,说来也巧,和令欢也有个荷包要送给您。”
想必,他也是真同自己般,将君令欢看作亲生妹妹。
那边
“看你也有个。”淑妃忽然道。“给薛晏送个没有?”
她刻意摆出副漫不经心语气,但君怀琅却下就听出来,这是淑妃在关心他,怕自己将他落下。
“自然给。”君怀琅道。
淑妃还要逗他:“真给?可别唬,拿出来瞧瞧。”
君怀琅笑起来。那荷包,也就是自己日日戴着,就连薛允焕也没见他戴过,自己上哪儿让淑妃瞧瞧去?
淑妃闻言,慵懒娇媚地扬扬眉:“拿来瞧瞧?本宫可是见多好东西,可不许拿寻常物件糊弄。”
“自然不是寻常物件。”君怀琅笑着向拂衣伸手,拂衣也喜庆地笑,将捧着荷包给君怀琅。
堆荷包,最上头那个显然花大心思,还缀几颗小珠子。但这荷包绣得属实不忍直视,针脚粗糙,上头花纹也歪歪扭扭。
“这是令欢给姑母绣荷包,姑母看看?”君怀琅笑着将荷包递过去,对淑妃说道。“她可绣好些日子呢,这是最好看只,专门给您。”
淑妃看那歪歪扭扭小物,顿时噗嗤声笑起来:“这刺绣针法,倒是看便知是君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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