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密信上另外两条信息。
个是说,宜婕妤宫中无人知道她和灵台郎关系,他们二人互通有无,向来都是宜婕妤借着礼佛名头,在佛堂后挨着钦天监那条小道上与灵台郎相会。
第二条说,进宝亲娘染肺疾,没钱治病,问薛晏当如何处理。
薛晏低头,拨弄下身侧那只青玉锦
这位爷,通身都是逆鳞,谁都碰不得。唯个可以顺毛撸地方,就是和世子殿下相关地儿。
想来也是,那位活菩萨,救苦救难,连这位恶鬼也能度化。
进宝见状,连忙狗腿地跑到薛晏床边,将枕头下压着红封取出来,双手递给他。
果不其然,他主子没拒绝。
甚至他主子将烧到半密信,就这放在桌上,低头系玉佩去。
他小心翼翼地劝句:“主子,逝者已矣,您也不必过于悲伤。大过年,您还是高兴些……”
薛晏抬眼看他眼。
那眼神里,哪有半点悲伤。那眼神中带着嗜血兴奋,阴戾可怖,活像闻到血腥味豺狼。
进宝心里哆嗦。果然,他就不该拿正常人思维,去揣度他这活似阎王主子。
说错话,进宝急匆匆地想从哪儿找补回来。
就又有别发现。
宜婕妤当年,在他母妃死前后几年,都和东厂有来往。
原来,是吴顺海被宜婕妤买通,给他母亲下药。只因剂量没掌握好,所以留下他条命。不过,宜婕妤还是信守承诺,事成之后,将害死主子吴顺海保到东厂。
如今,在东厂爬上高位吴顺海,又为让东厂东山再起,涕泗横流地找到自己,说什为旧日主子,要为自己保驾护航。
这没根奴才,还真是有本事得很。想必他以为,自己会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同自己示好老奴才,就是他生母杀身凶手。
通透只青玉锦鲤,盈润温和,挂在薛晏身上显得颇有几分违和,活似阎王穿袈裟,怎看怎别扭。
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青玉盈润光,竟也反射两分,到薛晏那双冷厉眼里。
将那对没什温度琥珀色眼睛,都映出几分温和清润色泽。
进宝出会儿神,便连忙狗腿地上前,替薛晏将后半张密信烧。
薛晏这才分出两分注意力,落到进宝身上。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四下搜寻圈,立马锁定薛晏枕头。
“主子!今儿个大年三十,您将世子殿下送您那块玉佩戴上吧!是锦鲤呢,多喜庆!”进宝连忙开口道。
果然,那双琥珀色眼睛愣,紧接着,便云开雾散,蕴藏其中血腥和狠戾,渐渐淡去。
“嗯,拿来吧。”他听到薛晏吩咐。
进宝也算摸出门道。
薛晏轻描淡写地笑笑。
他从没见过自己母亲,从小在军营中长大,也没什所谓“亲人”、“家”概念。他只觉被个老奴才试图戏耍,有趣得很,想同他斗斗法,将这老奴点点磋磨致死,告诉他什样人是他不该招惹。
进宝小心翼翼地看他眼。
门窗关着,屋里还有些昏暗。跳跳烛光映照在他主子脸上,总显得阴森森。尤其那盯着火焰目光,又冷又狠,看得进宝都毛骨悚然。
是……因为亲娘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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