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帝看宜婕妤眼,神色冷下来,道:“昨夜事已毕,今早佛堂外又出丑闻,你便不必再在那里抄经。”
说完,他看向薛晏,神色缓和些,说:“如今
宜婕妤今日罪状,即便不死,也永无翻身机会。这会儿皇上让他去请许相,自然不是为给她留情面,而是为敲打许家,让他们自己取舍,给他们个表忠心余地。
要女儿还要皇恩,自然是由得他们选。
聆福这般在宫中泡出来老油条,最会衡量利益。当初他就是看在宜婕妤身后靠着许家和钦天监,才与她结盟,如今,此人必死无疑,自己也不必管什昔年情分。
哪有什情分不情分,还不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清平帝揉揉额角,便抬手让薛晏上前来:“怎站在门口不进来?”
“是他,陛下!”宜婕妤哭着指向薛晏,梨花带雨,孱弱哭泣模样颇为见犹怜。“分明是他指使奴才去陷害臣妾,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清平帝不耐烦地揉揉眉心。
他本就对许家有些不耐烦,早想找个由头告诫许家番。却没想到,不等他找到把柄,许家倒是先给他惹出这桩天大丑事。
他本就没多喜欢宜婕妤,不过贪图她温柔小意,从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是个听话乖巧玩物。
却没想到,她这不闹不妒性子,原是因为心里头有其他人?
还不快招来!”
宜婕妤只味哭着摇头,说她没有,旁边灵台郎言不发,副听凭处置模样。
宜婕妤确实没做什,不过是将对方唬来利用罢。这呆道士痴情得很,自己只要稍装出点情谊未,再让他搂搂抱抱几下,他就死心塌地,让做什做什。
宜婕妤只当他是个棋子,自然不会多给他别好处。
可是,二人偏就在天没亮时候,在无人处相拥,还恰被撞见,这还如何解释得清楚呢。
语气已然和蔼多。
今夜之事,恰证明《度厄经》能镇薛晏之。既然如此,只要教他常年抄经,那这煞气,岂不就没有?
身下皇位不受威胁,自己所居紫微星不受妨碍,清平帝总算是能放下心来,将薛晏当做自己儿子看待。
天家父子,非得绕过这层去,才能再论父子之情。
薛晏走上前,对清平帝行礼:“父皇。您唤儿臣来,是有何事?”
这种对尊严挑衅,是他身为个君王,最不能容忍。
“去,将右相请来。”他揉揉眉心,没有搭理宜婕妤,吩咐聆福道。
宜婕妤指控分明点根据都没有。进宝要去给薛晏送饭,是在他这儿过明路。原本那小太监直替主子守在这里,见君怀琅退烧,薛晏又不肯回来,才主动请旨,要去给薛晏送些吃食。
清平帝心中不悦地想,难不成是薛晏指使朕不成?
聆福领圣命,看宜婕妤眼,片刻都没有停顿,应是,便退下去。
宜婕妤绝望地抬起头,接着余光就看见站在殿门口薛晏。
薛晏。
宜婕妤愣,紧接着,目光就变得狠戾起来。
刚才那群人里,领头那个奴才就是薛晏太监。自己与灵台郎相会地方那般隐蔽,为什偏薛晏下人能带着那多人恰巧路过?
分明就是他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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