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愣。
他想起来,这大雨,自己身上竟半点都没有淋湿。
薛晏感受到他目光,侧过头来看向他,问道:“怎?”
君怀琅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碰碰他湿那侧肩膀。
果然,布料冰冷濡湿,紧紧贴在皮肉上。隔着湿漉漉布料,还能感受到里头坚硬紧实躯体,蓬勃地散发着热气。
肩背挺直,如临大敌,尤其那只方才揽对方下手,松开之后,根本没舍得收回,在对方没看见地方,直虚环着他。
像是怀中藏件多珍贵宝贝般。
——
待上车,车厢和帘幕将窗外哗啦啦雨隔开,君怀琅耳畔喧嚣雨声才小些。
他出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衣摆。
君怀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出神。
他难得地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问道:“你今日怎到这里来?”
薛晏看着前方路,眼神没动,淡淡地道:“恰好路过。”
这……从郊外回来路,君怀琅可是走过许多次。无论哪条,都不会恰好路过临江书院吧?
他又看薛晏眼,但薛晏却不出声。
风恰是从东边吹来,薛晏往他旁侧站,恰好将风全都挡住。
而顺着风吹方向,薛晏身上沉冷厚重气息,恰能飘到他鼻端。
淡,却沉郁,是股萦绕不散檀香。
君怀琅抬头,不由自主地看他眼。
冷硬,沉静,眉目间有散不去威势和戾气。
。
就见薛晏停在他面前。
后头进宝连忙跑上前去,把自己手里伞打在雨中沈流风头上,接着就看自家主子停在世子殿下面前。
世子殿下站在台阶上,他站在阶下,二人正好平视,旁边是书院栽种青竹,在雨中簌簌作响。
“没带伞?”他主子问道。
君怀琅忽然像被烫
纵然方才路上再如何小心,却还是弄湿鞋袜。这会儿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总归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他余光看见薛晏衣摆。
深色杭绸布料,虽说看不分明,却还是让他瞧见,对方衣摆全湿个透。
他抬头看向薛晏,就见他安静坐在车厢里,侧目看向窗外。
而他衣袍,从肩膀湿到胸口,只有挨着自己那小半,是干燥。
君怀琅只得收回目光。
走在后头进宝小声叹口气。
“怎啦?”跟在旁边拂衣小声问道。
进宝摇摇头,没有说话。
自家主子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从后头看去,他背影有多僵硬。
这气味通常应是佛堂中、供奉在佛祖之前,如今从薛晏身上闻到,竟奇迹般地并不违和。
像是神龛中怒目金刚,又像是受点化斗战胜佛。
就在这时,薛晏抬手,按着他肩膀,将他往自己身侧拢把。
沉郁檀香将他裹住。
“小心些,别走到伞外去。”薛晏说道。
君怀琅愣愣,说:“早上天晴,便忘。”
接着,他就见薛晏侧目,对旁边拂衣说:“下不为例。”
气场沉冷,让拂衣时都忘这不是自己主子,诺诺地点头应是。
“走吧。”薛晏说着,把手中伞倾到君怀琅头上。
君怀琅跟着走出步,便被薛晏带到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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