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扬州却与别地不同。
扬州虽说水网纵横,大江小河数不胜数,但今年却没有片田地是受涝。据说扬州水利,是数十年前位地方*员,按照扬州当地地形地势修建,此后年年只需加固,便可保证不受洪涝之灾。
扬州知州路随行同他们介绍着,君怀琅心下惊奇,专门寻纸笔,路听路记。各地传回长安文献资料虽说全面,却无法这般细致入微,更何况亲身到此,案例便就在眼前,看上去便更加直观得多。
几日下来,君怀琅笔记记不少,就连
原来自己竟是枕着对方睡路。
君怀琅惊,连忙坐起身来。不等他说话,他便听暗处响起薛晏有些低哑嗓音:“醒?”
君怀琅嗯声,听到他嗓音有些哑,便问道:“……王爷方才,也睡?”
暗处薛晏顿顿,嗯声,没再多言。
君怀琅赧然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睡梦中竟没有坐稳,没将王爷肩膀压麻吧?”
“走?”他问道。
像是恍然才发现沈流风走远般。
君怀琅点点头。
就见薛晏揉揉眉心,道:“进宝不懂事。”
语气颇为真挚,就好像是他真在责怪进宝多言,仗势欺人地将沈流风赶走似。
沈流风自然没见过这般阵仗。
他方才只顾着和君怀琅说话,时忘这是谁车驾。这会儿看到前头回过身来那个倨傲公公,才恍然注意到这辆车规制。
再透过车帘往里看,他对上薛晏目光。
他眉心虽说只是微微蹙起,脸上也没什表情,但眼神却颇为沉冷威严。只眼,就把沈流风吓得哆嗦,把将车帘放回去。
“那们到再见,怀琅!”他声音随着马蹄声渐远。
而旁侧,那个趁着对方睡着,看着他晃来晃去地睡不安稳,偷摸摸将对方揽在自己肩上,还悄悄熄灭烛火薛晏,泰然自若道:“无妨。”
说着,他抬手碰碰车帘。
进宝会意,掀开车帘,搬来脚凳,扶着他二人下车。
有永宁公在,此番巡查日程便被安排得很满。他们在驿馆之中吃饭,早早歇下,第二日早便出扬州城,去往周边村镇。
这年雨多,江南不少村镇都受影响。房屋冲坏、河水漫溢,这些小问题多多少少都会有。
——
车驾路晃晃悠悠,车厢内片安静。许是这檀香味道过于安神助眠,行到半路,君怀琅竟渐渐睡着。
梦中,似乎有股极轻檀香味,将他稳稳地托住,即便行在并不算平整官道上,也让他睡得颇为安稳。
直到车外进宝叩响车厢,说是到扬州官驿,君怀琅才幽幽地醒过来。
车厢中有些昏暗,应当是被谁熄灭灯。而他似乎枕着什,他微微侧过头才发现,是薛晏肩膀。
“哎……?”君怀琅被这突然变故吓跳。
他原本就不大喜欢骑马。若这般路颠簸,待下午到扬州时候,定然会腰酸背疼,两天都难好。
他正跟沈流风打着太极,却没想到沈流风忽然就跑。
他诧异地回过头去,就见薛晏正安静地低着头看书,连眼都没抬下。
似是才察觉到君怀琅目光般,薛晏抬起头来,往他旁侧窗子上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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