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却重复遍:“你跟起回。”
这次,他嗓音中疲惫醉态里,还多几分执拗,活像个跟人耍赖孩子。
进宝扶扶额头。
“您同去吧,世子殿下。”他认命地躬身上前,笑着道。“王爷醉酒,您送他回去,奴才替您去向知府大人和国公爷言明就好,世子殿下尽管放心。”
进宝这可不敢接,他宁可徒手去接把见血封喉大砍刀。
进宝连连往后退,薛晏也站在原地不动。
时间,人送不出去,薛晏还是沉沉地压在君怀琅侧肩上。
“王爷?”君怀琅以为他是睡着。
却听薛晏开口。
人高马大个人,生生比君怀琅高出小半头来,这会儿却歪在人家身上,略微低着头看向对方,眉头皱起,低声道:“他们总劝酒。”
分明满脸烦躁和不耐,面对着君怀琅时,却又软下不少,时间竟像猛虎撒娇。
进宝:……。
他是没眼看。
进宝只好权当自己瞎聋,闷头路迎上来,等着二位主子吩咐。
是懊恼。
接着,他就迟钝地要抽出自己胳膊,显然是知道自己压到君怀琅,就要躲开。
君怀琅拽住他。
“王爷足下不留神,还是扶着您吧。”他说。
薛晏闻言没说话,却像只被拴绳大犬般,跟着君怀琅走出画舫。
“你跟起。”
是个陈述句,掷地有声,没给半点质疑反驳余地。
君怀琅愣:“?”
薛晏定定看着他。
君怀琅忙说:“宴席还没散,父亲也还在里头呢。王爷只管先回,其余都交给,替王爷向沈知府辞行……”
而对面,世子殿下却颇为耐心,听到薛晏这话,扶着他胳膊手还在他小臂上安抚般顺两下,说道:“下次这般,推辞就好,怎能各个都喝?”
这种常识,自然不需要他教给薛晏。但君怀琅此时看他这幅怏怏模样,却又忍不住地说。
薛晏低声嗯声,颇为乖巧。
君怀琅小心地将他扶过桥,不远处就是他们车马。见进宝迎上来,君怀琅便抬头对薛晏说:“里头局已经过大半,这会离席也没关系。王爷既喝多,便先回去吧?”
说着,他便抬手,要把薛晏交给进宝。
路上,他虽脚下打飘,却又绷着醉后仅存平衡感,努力地稳住身形,看起来如临大敌。
君怀琅被他逗得轻声笑起来。
“王爷未免喝得太多些。”他说。
出画舫,周遭便下安静不少。初夏夜风不冷,柔柔地吹在脸上,和君怀琅声音起,拂上薛晏耳畔。
于是,守在画舫外头进宝,就看见这样薛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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