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妥帖,知道薛晏不爱同旁人多言。今日他们三个同行,薛晏又不是会和沈流风交谈性子,他只得从中斡旋,将双方都照顾到。
沈流风欸声,打马跟上来。
故而薛晏回头,就见君怀琅在冲着沈流风笑。
眉眼舒朗,语气和缓。
薛晏额角没来由地又开始突突直跳。
君怀琅虽说不大爱骑马,却也并非不会。他拒绝进宝帮助,扶住马鞍,翻身便越上去。
他平日里总穿广袖衣袍,今日为骑马换上身窄袖劲装,长发也扎成高马尾。随着他上马动作,修长双腿和劲瘦腰肢被勾勒出清晰流畅线条,颇为赏心悦目。
薛晏时觉得喉头有些渴。
他稳住心神,拽着缰绳走到君怀琅身侧。
“走吧?”他淡淡道。
“怀琅,给你准备匹马,这就让人牵来!”他高兴地说道。
就在这时,进宝拽着匹马,路小跑过来。
“世子殿下,您来啦!”进宝笑眯眯地冲着君怀琅行礼,面上派喜气洋洋。“起这个大早,着实辛苦您!”
君怀琅见他过来,笑着应道:“进宝公公。”
进宝将手头那匹白马牵到君怀琅面前,道:“奴才已经将马给您备好啦!是王爷手下锦衣卫马,就数这匹最听话,您尽管放心。今儿个锦衣卫大人们跟奴才都要留在扬州,恰好能将马给您腾出来。”
薛晏马,是找遍长安城都难见塞外良驹。这马身材高大,四肢健硕,双眼明亮如星,柔顺鬃毛在微凉晨风中飘动。
而马上薛晏,穿件浓黑劲装,没多余装饰,却自有身庄严贵气。
人马,高大地立在晨雾之中,远远看去,都自带股压迫感。
君怀琅脑中,却莫名想到昨天夜里在马车上,落在自己颈间温热呼吸。
他有些狼狈地转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抬头看向侧沈流风,笑着冲他点头打个招呼:“流风,来?”
君怀琅抬头冲他笑着点点头。
薛晏此时虽看着与平日没什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宿醉未消,他这会儿额头正突突地跳,脑袋也有点晕。
他从睁眼起便烦躁得很,却偏偏在此时,看见君怀琅冲着自己笑,如同清泉淌在荒漠之上,奇迹般地将他安抚住。
薛晏调转马头,淡声嗯声。
却见君怀琅又转过头去,招呼沈流风道:“走吧,流风!”
君怀琅不解:“你们都不去?”
进宝小心翼翼地看薛晏眼。
可不是嘛。衙门里有要务,东厂信鸽又要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家主子不在,可不就得全交给他们这些奴才嘛。
进宝只笑嘻嘻道:“进山路狭窄,们这闹哄哄大群,去反倒扫兴。”
说着,他便要扶君怀琅上马。
却没见直若无其事,似乎并没有看他薛晏,目光却是沉下去。
而那边沈流风,活似见到救命恩人。
他今日兴冲冲地喂马,早早到官驿外等君怀琅,却没想到等到是这个黑脸阎罗。
他骑马在这儿站着,见自己跟他打招呼也只是略点头,接着就言不发地站在晨雾之中,神情冷冽,让他话都不敢跟对方说。
沈流风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将君怀琅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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