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不由自主地开口，像是在责备自己
般，轻声道：“……
不能和你在起。”
薛晏抬眼看
他眼。
下刻，温热
茶杯放在他手边。
“老子逼你跟在起？”薛晏缓缓往后靠，挑起侧嘴唇，说道。
“没让你和在起，让你喝茶。”
不等君怀琅说话，薛晏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图纸。
“弄好？”他问道。“弄好就上车。”
说着，便领着君怀琅往车上走。
君怀琅跟着他上车，刚打开车帘，他就感到车中扑面而来温暖和茶香。
今日淋雨淋久，他早就没知觉，这会儿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冻得浑身都凉。
按说堤坝垮塌，都是被河水冲塌，即便损坏处在内侧，河水也会从外侵袭，断处是由外而内。
但这处堤坝裂痕，却分明是从内而外，且有明显被损毁开凿痕迹。
君怀琅往外看眼。
垮塌之处内侧，竟赫然就是前些日子修建官道。这会儿河面上还漂浮着些木料油布，是修路工地上没有运走。
……他猜测果然没错。
，如挣脱囚笼野兽般，扑进金陵城中。
堤坝地势高，远远看去，能看见被淹成片水潭小片城池。房屋楼阁，在水面上露出些许，还有些不大结实房子被冲垮，各种物件漂浮在水面上，乱糟糟片。
前世，君怀琅只在卷宗上看见史官寥寥几笔，对水灾描述。
【金陵江坝塌毁，损半数城池，民众流离，数以万计。】
君怀琅嘴唇不由自主地抿紧。
旁边打着帘子进宝添油加醋：“世子殿下不知，刚才王爷早早就吩咐奴才来煮暖身茶，就怕世子殿下冻病呢！”
薛晏看进宝眼，进宝知趣地放下车帘，功成身退。
君怀琅看向薛晏，就见他若无其事地坐下，开始给他倒茶。
小茶炉熏出暖洋洋热气，将君怀琅冻透骨骼点点地暖化。
也让他心不受控制地动摇起来，动摇得厉害。
他找进宝要来纸笔，就在堤坝边将损毁处细细记录下来，还绘制破损处纹样。
他做起工作来，便将旁事都抛到脑后。薛晏则在他身边静静站着，替他打着伞，将瓢泼大鱼全替他挡住。
直到君怀琅绘制好材料，才揉揉酸痛脖颈，站起身来。
他这才注意到，身侧薛晏直站着不动。油纸伞倾到他头顶，薛晏半边肩膀却被淋得透湿。
“你……”
马车在缺口不远处缓缓停下来，薛晏先行下车，撑着伞将君怀琅接下去。
待他们走到近处，君怀琅俯下身，就见江水穿过堤坝残垣，奔涌而过。
薛晏将他往后拉拉：“小心点，别站太近。”
君怀琅只得往后退些。
他细细往下看去，果真看见堤坝断处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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