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满身纵横交错伤,新鲜,染着血,并且很深。
……这得多疼啊。
他静静坐在那儿,看着府医替霍无咎将伤口清理干净,重新裹上纱布,扶着他躺下。
府医回到江随舟面前,跪下回禀道:“王爷,纱布已经换好。此后只管给夫人灌下药去,再洗些冷帕子降温,待烧退下,便无大碍。”
江随
周府医连忙应是。
江随舟单手撑在脸侧,侧过头去,看向坐在床边霍无咎。
他虽仍坐着,却已是烧晕。方才那双见谁瞪谁眼睛,也沉沉地闭上。
府医小心翼翼地给他揭开纱布清理伤口,鲜血浸在纱布上,已然粘上皮肉。府医小心撕开时,难免还是会扯到伤处。
霍无咎闭着眼,眉头却是皱起。他抿着嘴唇,浑浑噩噩中还在忍着抽气声音,只在纱布撕开时,能从他眉心颤抖中感觉到,他很疼。
江随舟重新坐回去。
孟潜山在侧,熟练地替他添新热茶,放到他手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今晚宿在哪里?”
看霍夫人今日这模样,肯定是不能为王爷侍寝。况且,他又发烧,王爷体弱,万将病气过给王爷,可如何是好?
江随舟看着周府医,时没有说话。
孟潜山见他没打算开口,便也静静伺候在侧,没有再问。
,似在跟坐在那里霍无咎对峙。见到他进来,王爷略偏头,双冰冷眼睛便看向他。
周府医向来胆子小,立马低下头,不敢多看眼。
“过来给他看看。”他听到王爷冷声吩咐。
“病成这样,可别死在本王府里。”
那声音好听极,语气倨傲而轻缓,却带着两分微不可闻细喘,听就是身体不好,中气不足。
江随舟忽然想起点小事。
他小时候,还住在他父亲家,曾经被不知道哪个小妈生弟弟从楼梯上推下去,扭到脚腕。他母亲那几天情绪不好,总是哭,他不敢让她知道,只好瘸拐地溜回自己房间,忍晚上。
独自忍着疼感觉太煎熬,看多少本书都转移不他注意力。
但是,这对霍无咎来说,似乎已经成刻在骨子里习惯。
江随舟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停停,时没有挪开。
片刻之后,周府医回过身来,在江随舟面前跪下来。
“王爷,霍夫人此疾,是因着伤口发炎而发高热……”他匆匆道,“夫人能忍,已是烧有段时间。夫人伤得本就重,再拖下去,怕是要危及性命!”
江随舟皱眉:“这严重?”
周府医点头:“小这就去煎药,会再替夫人换遭纱布。只要及时退烧,便不会有大碍。”
江随舟点头:“让孟潜山去煎药,你这就给他换。”
周府医匆匆应是,垂着眼上前,正好看见,坐在床榻上霍无咎淡淡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王爷眼。
他似乎要收回目光,却又像有什吸引住他东西似,目光顿顿,又看王爷眼。
周府医正欲要再看,却骤然撞上道冷戾阴郁目光。
霍无咎发现他窥视。
那双眼分明已是有气无力地蒙层雾,却还是将周府医吓得哆嗦。他连忙垂下眼,规规矩矩地走到霍无咎榻边,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替他诊断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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