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心下有打算。
他思量许久,直到孟潜山前来敲门,提醒他夜深,明日还要去大朝会,他才将账本妥当地收起来,回自己卧房。
此时夜已经深下去,下人们大多早早歇下,只剩下几个轮值守夜。
孟潜山替他推开房门,江随舟方踏进去,就见霍无咎正坐在灯下看书。
他皱着眉,单手支在额侧,有下没下地点,似乎是对书上内
——
江随舟回到安隐堂,却没有回卧房,而是趁着天色尚早,到书房去趟。
原主在书房里存下,除信件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可查信息,但因着放得极度隐蔽,且数量很大,所以江随舟到现在也没有将原主书房中信息彻查遍。
而今,他心里有个猜测,想要试着从书房中所存信息里找出些什。
这找,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即将三更天时。
直到随从下人们簇拥着江随舟出院子院子,二人才重新在桌边坐下来。
顾长筠轻轻笑出声。
“被他发现。”他说。
徐渡不赞同地看他眼:“早同你说过,不要捉弄他。”
顾长筠不以为意地挑眉。
他身份,是三人之间不言自明事。他做出警告,对方也表明忠心,此时再作任何逼迫,都没有用。
他需要事实来证明,徐渡所说忠心是真是假。在这之前,他要做,是想办法去找到能够制约对方、使他们不背叛自己砝码。
江随舟重新拿起筷子,像是方才对峙并没有发生过般,平静地同他们谈起自己昨日收到那封信。
徐渡和顾长筠也如同无事发生般,同他细细商讨起那封信内容来。
与他们上次会面样,这两人思维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并且颇有番见解,提出对策时,通常针见血,与江随舟根据史料做出分析不谋而合。
他翻到本原主放在书桌深处账本。
那账本原没什特殊,但江随舟发现,这账上支出数额很大,且每次出账都是当月十五日,而这些银两,竟是原主亲自交到徐渡手里。
除此之外,账上还有笔开支,每月虽有轻微浮动,但数额却很小。
按说,这少笔钱,不至于原主拿来记账。既然记录在册,那这些钱用途,定非常重要。
每月出账日期,也是十五号。
“只是没想到,他能这敏锐。”他说。“不过你看,他不是也没有生气?”
徐渡瞥他眼。
“未见得。”他说。
顾长筠笑几声。
“管他呢。”他说。“只是想看看,这位聪明心软新主子,接下来会做什。”
就仿佛他真就是原主,尽心竭力,没有半点保留。
江随舟分辨不清,他们是在刻意伪装,还是真不在意面前人究竟是不是原本靖王。但无论原因是什,他们提出分析却是可取,江随舟斟酌过后,将自认有用部分记下来。
于是等用完膳,这几日发生大小事务商议完毕,江随舟便起身离开。
——虽说在这里过夜,也没什大不,但他如今怎说也是个掉马甲人,再在原主属下这儿过夜,他光想想就觉得是件很煎熬事。
那二人纷纷跟着他起身,行礼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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