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随舟没忘,后主身侧那个庞绍,最是个心思深沉、肚子坏水东西。
不用猜,江随舟就知道,他定会给后主支阴招。
当然,这些阴招全是冲着霍无咎去。江随舟既然已经将自己择干净,就不必怕。
可他偏偏总有些担忧,离千秋宴越近,他心下便越不安稳。
江随舟只得将这种心理,归咎于他和霍无咎是根绳上蚂蚱,荣俱荣,损俱损。
怎说也是做妾,这横,分明就是以下犯上。
他心里犯嘀咕,抿紧嘴唇,端过药碗,仰头喝下去。
……苦得要死。
——
江随舟病果真好。
就见轮椅上霍无咎竟把他碗拿走,这会儿正手端着药,抬着双冰冷平静眼睛,静静看着他。
“回床上去。”他听霍无咎开口道。
仍旧是生硬又冷淡语气,颇像是给自己手下兵丁下命令。
江随舟这才注意到,他此时只穿身单薄寝衣,脚踝也是露在外头。
早春并不太冷,但对他这副病弱身体来说,却很难捱。只这会儿,他身上就被冻透。
……别怕?
这是江随舟第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这样话。
他不知道霍无咎哪里来底气。他就算是个斩神杀佛战神,如今也不过是尊泥塑神像,随便来个手脚毛躁,都能给他砸碎。
但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偏偏极让人信服,时间,江随舟感觉,他像是真要把他牢牢护在身后般。
江随舟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然,还能有什原因呢?
三天过得很快。待江随舟风寒大好,便也临近后主千秋宴日子。
提前天,江随舟再次迎来庞绍请来太医。
那太医来时,江随舟并未卧床,已然穿戴妥帖,披袭玄色薄大氅,坐在正堂里看书。那太医上前,替他把番脉,便退两
经过这日,他也想通。反正霍无咎已经知道后主要做什,也说他不怕,那后主再怎作死,也跟他江随舟没关系。
毕竟,他真正怕,是霍无咎日后跟他算账。按这样来说,他应当高枕无忧。
但是,他和霍无咎日日共处室,有时抬眼,就能在房中看见他。
这几天,他眼神撞上霍无咎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千秋宴那日,后主会干什?
后主自己生辰,是他大好日子,想必不会在宴上见血,不至于伤及霍无咎身体。后主又是个没什脑子傻子,真将人弄到面前,想来也是番言辞羞辱,不痛不痒。
江随舟只得讪讪地回床上坐下。
就见霍无咎单手摇着轮椅,行到床边,将药碗放在他手边矮桌上。
他放下药,却不走。江随舟看向他时,就见霍无咎淡淡看着他,虽没说话,却分明是副等着看他把药喝下去才算完姿态。
江随舟暗自咬咬牙。
……你是王爷还是是王爷啊!
霍无咎手下感觉到江随舟挣扎力度松,抬眼看去,便见这人神情虽仍旧是冷,眼神却有点放空。
他不由得在心下叹口气。
这个人,分明人畜无害,却偏要给自己披上豺狼皮。
他松开江随舟手腕,顺带拿走他手里玉碗。
手头空,江随舟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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