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飞快收回目光、低下头
那
刹那，他似乎看到
抹水光。
那是个人强忍眼泪、憋红眼眶时才有模样。
是个须发斑白，瞧上去六十来岁老头。
因着提前得顾长筠消息，江随舟目光不由得在那老头身后逡巡圈。
便见跟在他身后那个徒弟，二十来岁年纪，个子很高，肩膀又宽，副孔武有力模样，五官生得又正又硬，看上去不像学医，反倒像个当兵。
江随舟心下觉得好笑，不又得多看两眼。
那两人在他面前跪下行礼，江随舟随意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淡淡问道。
这日之后，便渐渐有些个大夫陆续来到江随舟府上。
这些人究竟有怎样本事，不需江随舟来探查，应全交给顾长筠。有些没什
才学，奔着功名利禄来，都被顾长筠早早赶出府，还有些不擅治残疾伤病，也被他找由头请出去。
几日下来，江随舟陆续见几个，试探下来，都没什实在本事。
他也知道，临安周边大夫，但凡有些本事，都奔着太医院去。真要寻良医，还需再等等，看他派下去人，在外地探查结果。
渐渐，窗外花树渐渐谢，变成郁郁葱葱绿叶。
眼来，径直看向他。
“不像。”他说。“霍夫人没这小心眼，平日里属下招惹他几句，只要不碰他，他都当属下不存在。”
江随舟瞥他眼。
便见顾长筠看着他，忽然露出两分笑。
“他今日，反倒是像……”他顿顿。
“听长筠说，你有百病能消本事？”他懒洋洋地端起茶盏，淡淡道。“需知，本王不喜欢被骗。”
说着，他瞥那两人眼，目光掠，竟看见跟在那老大夫身后徒弟，竟往后看眼，似乎在瞧霍无咎。
江随舟皱皱眉：“乱看什？”
那徒弟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似是忽然被斥责，吓怕。
江随舟眉头却皱得更深。
每隔两日，顾长筠都会将探查大夫结果报告给江随舟。这几日，他送来消息里竟渐渐多几分抱怨，说是有个自己送上门来大夫，自称华佗在世，百病能消，像个江湖骗子。
单看他身后带着那个打手般人高马大徒弟，就觉得不大靠谱。
但是这人似乎又颇有些忽悠人功夫，即便顾长筠有心想要戳穿他，几天下来，也找不出他错漏，光听这人天花乱坠，还个劲地硬要见他主子。
顾长筠告诉江随舟，自己招架不住，让他意思意思见见，最好将这江湖骗子快些赶走，好还他个清静。江随舟看着颇觉得有点有趣，甚至真想亲眼见见，这位江湖骗子是怎样番模样。
于是，他答应下来，第二日早，便有人将那自找上门大夫带到他房中。
“像在同属下拈酸吃醋。”
江随舟愣。
下刻，他毫不留情地抬手，巴掌落在顾长筠头上。
“疯吧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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