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将魏楷动作逼回去。
他在茶桌原本位置上坐定,狠擦几下眼泪,才堪堪将泪水止住。
霍无咎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压下眼眶泛起热意。
许是只身被扣押在敌国时日太久,他像是已经被和原本金戈铁马岁月割裂。他从小生在沙场上,兵马和武器就是他手足。他卧薪尝胆,静静等候着属于他时机,却没想到从他被斩断肢体伤患处,竟还残存着几分力量。
那是某种本就属于他东西,在缓缓归位感觉。
霍无咎缓缓闭上眼。
“还活着?”他语气平静,嗓音却微微打着颤。
面前这人,是他手下副将魏楷,从在阳关时起,便直跟着他。
此番渡江南下,魏楷手下队伍是跟着他第批过江先遣部队。遭遇伏击、援兵被断时,魏楷为给他断后,与他兵分两路,此后便再没音讯。
他从不敢奢望此人还活在人世,更没想到还有天,能看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孟潜山自是知道,王爷不在时,听这位主子话准没错。他只当是这位主子嫌自己碍眼,匆匆退出去时,还不忘感激涕零,连连冲霍夫人道谢。
不过,霍夫人自然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垂眼看着桌上茶,余光静静看着孟潜山从茶室中退出去,还贴心地替他关上门。
脚步声远去。
霍无咎淡淡抬起眼,看向坐在茶桌对面那个人。
待倒好茶,孟潜山便垂下手,侍立在侧。
霍无咎目光扫过派拘谨地坐在茶桌另头那人,接着抬眼看向孟潜山。
这小子脸上向来藏不住事,最好糊弄不过。
他这会儿虽伺候在这儿,却难掩面上着急,看便是担心江随舟房里情况,想去守着,却没得到命令,只好在这儿忍着。
霍无咎淡声开口:“该干什干什去。”
这种感觉催着人想落泪,但霍无咎向来没有掉眼泪习惯,更不会在人前露出半点脆弱模样。
他垂眼片刻,再抬眼时,他眼中已经只剩下沉稳和平静。
他问道:“还剩多少人?”
魏楷咽
霍无咎神色平静,搭在轮椅上手,却紧紧握住木制手柄。
便听魏楷跪伏在地,呜咽道:“属下苟活,实无颜面再见将军!”
霍无咎深吸口气:“起来说话。”
魏楷抹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霍无咎三步开外,便呜咽着想迎上前去。
霍无咎缓缓道:“坐回去,眼泪擦干净。”
他没有发话,只双沉黑眼睛看着他。
那人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再抬眼时,两眼含泪,双目通红。
他站起身来,朝着霍无咎方向,重重跪下去。
“将军,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他声音被很努力地压低,随着他跪下动作,两行热泪从他眼中骤然滑落,滴落在地上。
孟潜山愣,连忙看向他。
便见端坐在那儿霍夫人静静放下茶盏,眼都没抬,道:“这里用不着你。”
孟潜山如蒙大赦。
刚才听那似乎很会看病大夫那说,他心下便已经悬起来,只想在门口守着,等着王爷唤他。但是王爷将他并赶出去,还要照应着这位主儿,他自然不敢轻易走开。
但这会儿不同,这位主子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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