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绍也没跟他解释意思,垂眼喝茶,掩住眼里厉色。
“有意思很。”
——
江随舟虽不在庞绍身侧,却也知道庞绍有多恨他。
陈悌虽不是个大官,但朝中谁人不知他是
庞绍本就从没把陈悌放在眼里,只将他当成只随意使唤狗。这两次,陈悌自作主张,越过他去巴结圣上,已经犯庞绍忌讳,又被查出藏匿那大数额、庞绍不知道金银,那就算皇上不动手,庞大人也不会留下他命。
这*员在心里叹口气。
还是陈悌贪念蒙眼,活得不明白。
如今朝中,谁不是在庞大人手下讨生活?背着他做小动作,能有什好下场?
那,这给*员也弄清自己该怎做。
庞绍看向他。
便见那*员义愤填膺道:“定然是靖王记恨陈大人,才会出此阴招!大司徒,咱们总不能就这让靖王得逞吧?”
却见庞绍摇头,叹口气,抬眼看向窗外如云绿萼梅。
“陛下已经下圣旨,岂敢违抗?”
他轻飘飘地叹口气,像是看见面前死只飞过鸟般,轻描淡写。
他岂敢让庞绍给他倒茶,连忙双手将茶壶接过,又替庞绍灭火炉。
“大司徒,您就这放过他?”那*员问道。
庞绍嗯声。
“不放过他又如何?本就不是他错。”庞绍淡笑,神情温和又宽仁。
但旁边*员却是知道庞绍意思。
热红光。
“人呢,若是做错事,就定要付出代价。”庞绍没有抬眼,边慢条斯理地倒茶,边道。
“这代价,若是自己不主动付话,就不能怪旁人翻倍地去取。”
说完,他放下茶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员。
便见那*员愣,继而连连作揖道:“多谢大司徒,多谢大司徒!”
自然是在陈悌临死之前多踩他脚,换庞绍个高兴,再在将金银古董送入国库过程中,想办法捋走二三成,送到庞大人府上来。
这*员暗自打算起来。
便听旁边庞绍忽然淡淡感慨句。
“就是没想到,这关进笼中败犬,原还在盘算着怎咬人呢。”
*员不解。
“只可惜陈悌那孩子。”
旁边*员连忙闭嘴,不敢再言语。
如今朝中说话算数是谁?闭着眼睛也知道,不是陛下,而是庞大人。
没有庞大人改不圣旨,只有庞大人不想改圣旨。
这*员此番前来,本就为陈悌案子来。他试探两句,便大致明白。
他们庞党之人,也有几个是曾经招惹过庞绍人。庞绍抓住他们把柄,留他们命,将他们纳入党羽,这些人便不得不加倍地为庞绍卖命,加倍地给庞绍好处。
对庞绍来说,留住他,可比杀他收益要高。
那*员闻言笑起来,顺着庞绍话夸赞道:“大司徒向来宽仁,有大智慧。”
庞绍淡笑不语。
便听那*员接着问道:“那……那陈大人?”
庞绍手端起茶杯,手懒洋洋地摆摆。
那*员退下去。
庞绍吹着热茶喝口,淡笑着赞道:“江南龙井,确实比邺城要清透些。”
说着,他拿起茶壶对旁侧*员道:“你也尝尝?”
那*员正是此番负责抄没清点陈悌府中赃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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