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便顺着同他寒暄几句,不轻不重地夸赞他番。
“本王今日来,便是迎将军入城。”寒暄过后,江随舟道。“皇上已在宫中设宴,等着犒劳将军呢。只待将军在此打点好三军,们便可入城。”
娄钺连连点头,又问道:“只是不知,皇上可有说过,手下兵此后怎办?这多人马,停在城外,也不是办法。”
江随舟顿顿。
按他对史书解,这次回京之后,娄钺便被步步削兵权,他手里兵马,在兵部过遍之后,全进庞党之手。
江随舟深吸口气,静等着娄钺行到他面前数尺位置。
见娄钺勒住马,江随舟微微笑,躬身朝他行礼道:“本王恭迎娄将军,祝贺娄将军凯旋,扬大景国威!”
便见娄钺朗声笑,翻身从马上跃下来,朝着江随舟抱拳躬。
“末将多谢王爷!”
江随舟见此情状,便也猜出两人此前没什交集,生熟得很。甚至看他这态度,恐怕心在战场上,都还不知道霍无咎前几月嫁给他做妾事。
日头渐高。
江随舟知晓行军缓慢,便在马车中坐着等。幸而临安傍水,城外又多乔木,即便艳阳高照,也不至于太热。
直到临近正午,才有士兵远远骑着快马来报,说娄将军眼看着便要到。
江随舟连忙下马车,行至道中站定。
因着娄钺班师回京,军队需停在南城门外,故而整个南城门都被戒严起来。此时四下里仪仗森严,列着以江随舟为首礼部*员,远远瞧去,庄严肃穆极。
而后主此番让他带着手下士卒回京受赏,也是早做这番打算。
江随舟沉默片刻,含糊道:“皇上说,需先由兵部清点番过后,再论功行赏。”
此时他半点证据都无,只凭前世记忆,自然证明不这件事。更何况,他与娄钺头遭见面,立马交心,反而惹对方猜疑。
江随舟多少松口气。他面上笑容不由得真挚几分,几步上前,扶住娄钺手臂。
在这个档口,他目光飞快地打量娄钺番。
又高又壮,竟与史书上画像有几分神似。他此时四十来岁,正值壮年,虽说常年风霜雨雪使得他脸上褶皱深些,却并不显老,反而平添几分刚毅。
“将军无需多礼。”江随舟收回目光,笑道。“舟车劳顿,将军辛苦吧?”
娄钺见他神色温和,讲话也不似旁文官般夹枪带棒,便也跟着笑起来,同他寒暄道:“算不得辛苦!末将素日在马背上待惯,此番回京又没急着赶路,故而轻松得很。”
没会儿,便隐约听得马蹄声响。江随舟极目往路尽头看去,便看见从极远处泱泱而来大军。
为首是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将军,瞧上去身量很高,肩背厚重如山。他身披银甲,身后猩红披风猎猎而起,看便知,这就是娄钺娄将军。
江随舟有些紧张,手里握把薄汗。
娄钺想必是与原主见过,但他却只在史书上见过这人大名,亲眼见到他本人,还是头回。
虽说他如今早熟悉靖王身份,等闲没人看得出区别,但也不排除这将军慧眼如炬、粗中有细,或者原主与娄钺曾有过什往来,自己却不知,会在娄钺面前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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