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笑笑,只觉自己今天这决定做得简直太英明。
现在,他可以睡个好觉。
“这下放心吗?”他问道。
江随舟又点点头。
霍无咎应声:“那走?”
“还有点担心娄将军。”他说。
“用不着担心他。”霍无咎脱口而出。
江随舟正色,开口问道:“但是你可有想过,他招庞绍记恨,随时有可能被他害死?”
霍无咎看着他,眉头微微扬,有些意外地问道:“所以,你刚才魂不守舍,就是因为这个?”
夜色替江随舟掩住他因撒谎而微微泛红耳垂:“……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受多少折腾、下多大决心,才翻身坐起来,衣服都没换,就去偷偷敲江随舟窗户。
这会儿,江随舟沉默着不说话,便让他悬着心更没着落。
刚才自己也没有太凶吧?都怪平日里与魏楷那样没脸没皮老爷们说话说惯,时着急,就失分寸……
就在这时,江随舟开口。
“也没什……”他声音有些弱,像是没底气般。
江随舟眼眶泛起两分热意。
房中灯点得很暗,昏暗灯光下,他能看见霍无咎那双浓黑眼睛,极其认真笃定地看着他。
这是种无法言说安全感,甚至给他种,霍无咎也极其把他放在心上感觉。
这倒不是错觉。毕竟他二人本就到关系不错程度,是他自己节外生枝,起不该有心思。
江随舟时间没有说话。
江随舟不忘叮嘱道:“别让人看见。”
霍无咎知道他意思,是不能让人看见他
霍无咎噗嗤笑出声,声音很轻,却带着如释重负愉悦。
“傻不傻。”他抬手,按在江随舟头顶上,顺毛似摸两下。“这喜欢把别人事拿来担心?”
江随舟诺诺地没说话。
就听霍无咎接着道:“放心。除非现在还被关在牢狱里,双腿皆断,与外界没有半点联系,否则这种事绝对发生不。即便他庞绍三头六臂,手眼通天,要是能让他在眼皮底下把娄钺弄死,跟他庞绍姓。”
江随舟点点头,落在霍无咎眼里分外乖巧。
霍无咎紧盯着他,就见他抬起头看自己,双眼睛分明生得像成精狐狸,却又副极无辜模样,让人说不下半句重话。
他像是斟酌会儿,才说道;“就是今天在城外吹风,宴上又闹,回来就有点疲乏。”
霍无咎不大相信,但语气却温和不少,颇像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坏朵花。
“就这样而已?”他问道。
江随舟点点头。
而在他沉默空档里,霍无咎心下也颇为不安。
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那淡然,毕竟对他来说,这是他长这大以来第次失眠。
他才知道,原来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也会翻来覆去怎都睡不着,比滚钉板还难受。他睁着眼,只徒劳地思来想去,想自己刚才是说错什话,还是江随舟真在外头遇上不得麻烦。
这种和疑惑交织在起担心让他烦躁得厉害,只觉坐卧难安。
但是,对方人已经走。主屋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孟潜山靠在廊柱上打盹儿。夜色里,似乎全世界都安然寂静,只有他霍无咎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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