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深吸口气,接着说道:“手下人探到,而今入夏,岭南已有些蝗灾之势。但方兆和却按而不发,甚至半点抚恤都无。若没有猜错……他是想借天灾乱岭南,待流民四起时,便伪造出起义情状,领兵打进临安。到时,庞绍称帝,还是拱卫新帝,都只看庞绍怎想。”
他虽努力地想要自己表现得平静,喉头却发紧,根本掩盖不住嗓音颤抖。
霍无咎眉头越皱越深,垂眼思考起对策和胜算来。
却在这时,江随舟顿顿,又开口。
“怪。”他说。“蝗灾起得快,要不半月,恐怕庞绍就要起兵。是非要挑拨庞绍和江舜恒关系,将庞绍逼急
却赫然写着:“方兆和已反。”
霍无咎看向江随舟。
便见他抬起头,面色发白,缓声道:“方兆和已到岭南,拿着庞绍银子,策反娄将军留在岭南将领陈钧,陈钧如今统领着庞绍留在岭南三十万兵马,若他能成事,这三十万兵马就会是庞绍。”
霍无咎沉下眼睛。
“若主将已反,那手下那些兵马,也不难统御。上领旨意,再将命令改头换面地去骗手下兵,领着去打仗,再容易不过。”他说。
他站在那里,看着霍无咎,手里拿着个东西,却没动。
霍无咎眉头立马皱起来。
“怎?”
他急急往前走两步,又忽然想起什,懊恼地回过身去坐回轮椅上,扶着轮椅飞快地走到门口,把将江随舟拽进来,继而关上门。
便见江随舟嘴唇缠颤,手里紧紧握着那东西。
”
霍无咎皱眉看他两眼,神色有点不虞,还是将那封信接过来,打开来。
便见信上说,庞绍儿子庞炜今日被庞家送出城,路往南方去。这本不是件大事,但庞家此番下大工夫,不仅是暗中将人送走,还着许多人,严严实实地护住他。
这便是事出反常。
霍无咎将那信从头到尾地看几遍,继而道:“派人跟着,看他是到哪儿去,做什。”
“那……他必能成事。”江随舟道。
“所以今日,庞绍将庞炜送出城,就是到岭南接应?”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片刻后才哑着嗓子开口:“什?他把他儿子送出去?”
霍无咎点头。
“……那他定然是要动手。”
是卷极小纸张,看就是飞鸽传来书信。
“……出事。”他声音有些发抖,面上尽是茫然之色。
这是霍无咎第次见他这样。
霍无咎只觉心都被攥在起,难受得紧,还喘不上气。他立马从轮椅上站起来,先不由分说地拽着江随舟,把他拽到旁边榻上坐下,这才把拿过他手里东西,展开来看。
纸上寥寥数笔,不过几个字而已。
魏楷应下,接着道:“将军您是看出什?”
霍无咎拿着信,皱眉道:“光凭这个当然看不出来。但庞绍这些日子紧盯着娄钺,又派人到岭南去。如果他儿子,也是往岭南送,那肯定是他在那边已经有什收获……”
却在这时,门被从外推开。
二人回过头,便见江随舟带着孟潜山站在门口。
廊前灯笼下,江随舟站在那儿,衣袍都没来得及换下,在灯光之下,竟显得脸色有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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