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骨头向来比命要硬些,此时即便被镇压住,也不会安生。而南景那多百姓,天两天没有父母官也就罢,但总不能年半载都没人管。
他知道南景有多乱。
但是,他却生平头次逃避,总不想让自己往北梁那边想。
他不知道他堂兄做事,他叔父究竟知道多少,或者分明就是他叔父授意;他也不知道,那个与他同出生入死、互相交托后背兄长,又是什时候对他这般忌惮有加、以至于步步为营。
他而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在短暂人生中,只学过怎杀敌,却从不知道,怎对付不同往日至亲。
但是,给他换个干净身份对霍无咎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事啊?
难道说,问题出在北梁?
娄钺不敢多言,也没法多问,只得静静候在那里。
片刻之后,霍无咎缓缓出口气。
“没事。”他说。“周边郡县即便已经归顺,也需你多加警醒。这些事,不可再出乱子。”
霍无咎不是旁人。他如果只是北梁随便员将领,他做出这样选择,都是无可厚非。但他偏偏不是,他是如今北梁新帝亲侄儿,更是开始起兵抗景定北侯独子。
他与北梁有着化不开血缘关系,无论对北梁还是南景,都是个不安定因素。即便北梁新帝默许、江随舟同意,泱泱大国物议难以平息,两国也不可能直保持着这也尴尬关系。
便见霍无咎静静注视他片刻,缓缓出口气。
“如果说,不知道呢?”他说。
娄钺时说不出话来。
话,皱紧眉头,时不说话。
他手指在膝头敲敲,像是在思考。
娄钺有些疑惑,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想将南景交给北梁?”
想到这儿,他眼前忽然闪现出个面孔。
莫不是因为靖王!
甚至是他父亲临死之前,强撑着最后口气,要他定要照顾好至亲。
他看着满桌案牍,时间,竟生出几分迷茫。
这样迷茫,最会让人产生茕茕孑立错觉。
窗外日光正盛,天刚大亮没多久,甚至还没到正午。
但是,他已经开始想念江
娄钺沉声应下。
霍无咎摆摆手,让他出去。
娄钺走,御书房便空下来。案上原本江舜恒东西,全都被清出去,但此时偌大书案,却又被堆得满满当当。
都是城内城外将领们送来信件和折子。
霍无咎往龙椅上靠,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折子上写是什。
他看着霍无咎,便见霍无咎皱着眉低下头,抬手揉揉眉心。
“烦得很。”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娄钺看着他这模样,时有些想不明白。
这在娄钺看来,是再好决定不过事。灭南景是霍无咎直以来都在做事,杀南景国君时,他也半点都没迟疑。
唯有些难办,恐怕就是靖王殿下身份。
霍无咎外出借兵,唯担心便是靖王,那日回来听说靖王被擒,那副模样简直像发疯。莫不是……
娄钺时间目瞪口呆:“你不会是想拥立新君吧?”
便见霍无咎抬起头来看他。
娄钺从他目光里读出两分确定意思。
“你可要想清楚!”娄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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