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咎心下微震。
他瞬不瞬地看着江随舟。
他
他下不去手,反倒被逼得进退两难。
江随舟轻轻握握他手。
“倒是有个办法。”他说。“无论如何,都可先解而今困局。”
霍无咎抬眼看向他:“什办法?”
却见江随舟静静同他对视会儿,再开口时,已是话锋转。
霍无咎没说话,反手握住江随舟手。
江随舟默默回握住他。
他早有点猜测,今日这信,便让他猜测成真。
若是昭元帝和霍玉衍父子心,那皇位和太子之位都是他们父子二人,霍玉衍便也不必那般患得患失,冒着风险与敌国大臣私下来往,只为把霍无咎害死。
若昭元帝也想让霍无咎死,那霍玉衍便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江随舟静静看完信,将它收起来。
“所以,就是因着这封信才不高兴,是不是?”江随舟问道。
霍无咎闷闷地应声,伸手想将那封信拿走。
他这逃避模样,分明是在掩耳盗铃。
江随舟手往旁边躲,让霍无咎抓个空。
明白,没有主意,更不舍得让江随舟去烦心。
他就是……不舍得,特别不舍得。
却听江随舟问道:“是什事?”
嗓音凉得让霍无咎受不。
他咬牙,把捞过藏在桌上缝隙中那封信,视死如归地塞进江随舟手里。
“告诉你也可以。”他双眼微微横,觑霍无咎眼。“但你要答应,此后再有什,不许瞒。”
霍无咎低低头,没说话。
他尚不会爱人,只知道要把最好都捧给他,把最坏都替他拦住。
要再有这样令人不快事情,他选择,肯定还不会变。
却听江随舟接着说道:“知你心思,但也同样喜欢你,你不能剥夺替你承担风雨权力。”
而今看来,十有八九,昭元帝是对霍玉衍行为不知情。
便听霍无咎咬着牙,低声开口。
“他们父子两个也不商量好。”他说。“到底想不想要命,也给个准话啊。”
他语气凶得很,江随舟却听出其中难过。
霍玉衍与昭元帝,怎都是父子体。若他们皆不仁不义,霍无咎立马便能挥师北上,与他们反目,但偏偏昭元帝在他这里,仍旧是个慈爱叔父。
“你早知道要面对这个。”江随舟说。“所以,你才重兵把守着南景,却没有旁动作,对吗?”
霍无咎没说话。
江随舟知道,对他而言,这是个极难选择。
沉默片刻,他缓缓叹口气,抬手覆在霍无咎手背上。
“这封信里,你也看出什来吧?”他问道。
“不是什大事。”他还在嘴硬。
江随舟垂眼,打开那封信。
信是朱笔写,上头盖着,赫然是昭元帝御印。
信写得很用心,甚至关切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昭元帝高兴于霍无咎双腿未废,人恢复健康,又责怪他不早些让自己知道,不早些回朝。如今听说南景国破,是霍无咎所为,昭元帝更高兴,只问霍无咎此后打算如何安置,自己又要如何厚赏霍无咎。
昭元帝身体差得很,信却洋洋洒洒地写很厚。写到后头,甚至隐约能看出他拿不住笔,字迹都是抖,却还不停地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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