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忙,便直到暮色西垂。
霍玉衍实在有些熬不住,只得露出个强打起精神笑来,暂且告辞。
看着他走路有些打飘背影,江随舟目光沉沉。
这顿装疯卖傻,成效倒是不错。
这天夜里,霍玉衍回到自己寝殿中便病倒。他身侧随从连忙唤来随侍太医,直忙到半夜,才堪堪让霍玉衍退烧,安稳睡过去。
不过,此后,他便明白,自己这个草率决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这草包不仅什都不懂,还极喜欢指手画脚。
他留在这儿,只顾着吃点心吃水果,甚至让人盛来果酒,就着点心慢慢喝。但是即便如此,也碍不着他多管闲事,甚至每本奏折和每个*员安排,他都要过目。
看得眼睛累,就让他旁边那个狗腿子太监给他读。那狗腿子也分毫不会看脸色,脸皮厚得赛过拐弯城墙,什都拿过去,念给那草包靖王听。
他光听还不够,非得在这儿指手画脚番,才肯罢休。
霍玉衍面上笑容全然收起来。
他顿片刻,才找回自己声音,低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江随舟对上他目光,半点不见示弱,反倒理直气壮:“当然。反正现在霍无咎不在,有什可装?你若是想,尽可以去找他告状,且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
说着,他浅浅地露出个笑,高傲中带着两分骄矜,转身坐回龙椅上。
“好。”他再扬声时,方才低语恶毒已然荡然无存。他看向霍玉衍,淡淡地笑,说道。“之前,也是入过朝堂,南景事,想必要比太子殿下清楚些。殿下既要帮将军,那本王不妨帮帮您,您不会介意吧,太子殿下?”
而江随舟这边,也并不平静。
霍无咎忙完回宫时,便见江随舟端坐在灯下,手拿着册子,手拿着笔,正匆匆誊抄着什。
见霍无咎回来,他抬起头,问道:“回来?”
霍无咎嗯声,在他对面坐下来,笑道:“回来。刚才回来路上就
霍玉衍原本安排好*员分布,让他搅得乱糟糟团,有时只是因着*员名字五行不合、或者姓氏不好听,都强要霍玉衍给他们换到别地方去。
霍玉衍本就身体不好,让他这折腾,愈发有些熬不住。
整个上午,霍玉衍让他搅扰得只定下几个*员去处,已然累得神识恍惚。
到后头,他实在没办法,只得敷衍地按着江随舟意思来。
毕竟这草包也是通胡搅蛮缠,即便给那些*员重新划定任职位置,官位等级也基本没变,碍不什事。
霍玉衍看向他这幅模样,即便再深道行,此时也有些呼吸不畅。
霍无咎还真是眼瞎。他在心底里咬牙切齿地想。战场上不是挺机灵?怎到个男人面前,就丢心智,让这个卑劣恶毒人哄得团团转。
霍玉衍咬紧牙关,忍住厌恶和怒意。
算。他心道。暂且忍下吧。毕竟此时霍无咎不在宫里,自己想赶他也赶不走。朝政之事错综复杂,这小白脸瞧上去也不过是个只会胡闹草包,即便碍事,也不会真坏他大事。
这想着,霍玉衍咬着齿关,强笑道:“自然,王爷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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