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忘说,这酒,就是他特意倒给霍无咎喝。
他不喝,怎会苦得发问?他不问,自己又怎开口,说他那“美妾”这几日是怎将他气得心力交瘁呢?
但是他却不知,那太医,也没同他讲。
这药酒乃大补之物,他身体极虚,喝些确
霍玉衍淡淡笑,温声道:“可是呢。打从去邺城,便看得出你直想念阳关风物,好不容易寻来个做西北菜拿手厨子,可那时你已经身陷南景……这回你做这样大事,也替你高兴,来时候,便将那厨子并带来。”
霍无咎瞥他眼。
这人倒是从小到大都挺会装蒜。
不过小时候,这人都是朝着长辈和外人装蒜。霍无咎从不跟他计较,反而看在他细弱温吞模样上,总护着他。
却没想到,现在他霍无咎也成需要他装蒜外人。
霍玉衍在宫中所住宫苑也比较偏僻,按他话来说,是图个清静。不过好在这间宫苑修缮得很是精致,并且门窗向阳,年四季光线都很好。
霍无咎来时,天色已经暗,院中掌起灯。
霍玉衍已经在桌边等他。
霍无咎进门,便见正厅中摆着张圆桌,上头菜色颇为丰富,且看就是用心。那些菜都不是江南常有,而都是阳关特色,甚至有道炙羊肉,看上去地道得很,恐怕从食材到厨子,都下番功夫。
“无咎回来啦?”见着他进来,霍玉衍起身笑道。“还真是辛苦,眼看着天色都晚呢。”
便回来得早些。
便在刚进宫门时候,就被霍玉衍随从拦住。
“霍将军今日没什事吧?”那小太监问道。
霍无咎皱眉:“没事,怎?”
那小太监笑道:“咱们太子殿下惦记您这些时日辛苦,请您同去用个晚膳、叙叙旧呢。”
霍无咎不动声色地笑笑:“大哥用心。”说着,端起桌上酒杯,抬手和霍玉衍碰碰,便仰头喝尽。
口酒入喉,霍无咎眉头皱起来,放下酒杯时,还有些狐疑地看看杯子。
同样将杯中酒饮而尽霍玉衍看他这般神色,面露疑惑,问道:“怎?”
便听霍无咎问道:“什酒,苦得很。”
霍玉衍闻言哦声,淡笑道:“忘同你说。这两日身体不大好,太医说不宜饮酒,若要喝,也需喝他特意调配药酒。”
霍无咎嗯声,跟他同在桌边坐下来。
“耽搁久点儿,都是些乱七八糟琐事,头疼得很。”霍无咎淡淡说道。
霍玉衍笑笑。
“皆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要成大业,哪个不是这样琐事累积起来?你可莫要总因这个烦躁。”他温声劝道。
霍无咎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什大事不大事,不过是那群腐儒哄人话罢。算,不说这些糟心,大哥倒是还记得当年喜欢吃什。”
叙什旧,不就是找他告歪状。
霍无咎眉峰挑。
真是不巧,霍玉衍想要找他告状内容,他已经提前知道——不仅知道,还参与其中呢。
不过,他这些心思自不会说出口。他看向他小太监,淡淡笑,道:“行,前头带路吧。”
小太监躬身应是,便领着他朝霍玉衍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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