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昭元帝笑起来。
“这些话,朕倒是第次听。你们先帝,倒是将你教得离经叛道。”他说道。
江随舟垂眼,权作承认。昭元帝看看他,又看看皱眉欲言又止霍无咎,笑几声,拿起桌上酒杯。
“朕也不过是问问。”他说。“反正,朕没多久活头,以后怎折腾,不还是看你们打算?”
——
“没什前朝后宫。”他说着,转头看眼霍无咎。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需用后宫制衡前朝?”
“若真用后宫作为利益捆绑话,那培养出,也不过是外戚罢。”江随舟温声道。“将女子拴在后宫里,拿与帝王感情深浅作羁绊,那才是真不牢靠。更何况,在下也想尝试番,将女子舞台,从后宫宅院中挪出来。”
昭元帝静静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正如娄将军般。他虽无子,女儿却在军中大展身手,效命于朝廷。娄姑娘本就是难得将才,又为朝廷之臣,娄将军心下有记挂,自然更加忠心地效命。这样羁绊,想必比生硬牵扯姻亲,来得更牢靠些。”
江随舟忐忑地进宫赴宴,却没想到,这次会面竟出奇地顺利。
昭元帝并没难为他,反倒拖着病体,和颜悦色地招待他。宴上,他直同江随舟聊些日常闲话,直到酒过三巡,他才正式开口。
“无咎打算,朕已经知道。”昭元帝放下酒杯,看向江随舟。
江随舟正襟危坐,抬头端正地同他对视。
“所以现在,朕想问问你打算。”昭元帝说。
附赠玩意罢。整个人,整条命,辈子都交到他手里,这皇位,本来就无关紧要,反正是,就也是他。”
昭元帝痛心疾首。
“你就不怕有天后悔?”他问道。
霍无咎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什人似,眼垂,面上已经浮起笑容。
“对他,这辈子都不会。”
宴席散去时,已然是二更。
宫中宵禁严格,这会儿
昭元帝沉吟半晌,道:“惊世骇俗,你倒是敢想。”
“不过是尝试和空想罢。”江随舟道。
“那你可有想过,百年之后,江山后继何人呢?”昭元帝问道。
江随舟接着道:“霍氏宗族,定然会有优秀后生,不必与霍将军操心。”
昭元帝看他片刻,江随舟也毫不显露怯意,坦然地与他对视。
江随舟认真地点点头:“陛下请问。”
打从和江随舟照面,昭元帝便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言行。和从小放肆惯霍无咎不样,他身上倒是透着种从小到大养成、根深蒂固教养。
倒不像是作伪。
昭元帝看着他,缓缓问道:“你与无咎关系,朕已然知道。若以后坐皇位是无咎,朕自然不必担心,但若是你,打算如何平衡前朝与后宫呢?”
江随舟闻言,淡淡笑笑。
——
昭元帝还是强行要见江随舟面。
霍无咎拖拖拉拉地不想答应,但昭元帝反复要求,连带着霍姝都来说情,他便也没什办法,只得跟江随舟磨蹭着说。
江随舟闻言,心下也有些忐忑。但他也知,自己既然跟着霍无咎起回邺城,那便躲不开这件事。
他答应下来,很快,宫里便安排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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