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哭什?这是好事。两千食邑呢,这可是向圣上特请来。您快让岁朝娘子帮忙算算,年能给您私库添补多少进项?”
宋照锦却擦着眼泪,哽咽道:“该去给你兄长上炷香。他若见你而今这样出息,定是高兴。”
方临渊闻言,眼眶也跟着红。
“说这个干什……”他面上仍笑着,声音却有些凝滞。
“他素来最是疼你,他想看见你如今这样。”宋照锦说。
他仗着方临渊年少心软,挟持着他兄长,威胁他,让他立即打开城门投降,否则,便在阵前道道片下他兄长血肉。
那是方临渊最后次见到他哥哥冲他笑。
他哥哥笑着,朝他点点头,远远,他看见他哥哥对他说,好孩子,不必怕。
他撞在突厥人马刀上而死,全方临渊忠孝,却被突厥人马蹄踏得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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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兄长死那年,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尚轻,又是父亲新丧,根本来不及承袭爵位,更没有机会给他长嫂挣得诰命。
而他死讯传回京城时,在旁人眼中并不光彩。
朝堂参奏折子封接着封,安平侯爵位都险些丢,他长嫂便更没有得到诰命资格。
那时方临渊,不知在虎牢关寒夜里咬着牙哭多少次。
外,朕不知还有什可赏给你。啊,是,朕倒忘记问问爱卿你自己,可有什想要?”
方临渊跪在地上。
鸿佑帝问他想要什奖赏……
那便只剩下件事。
片刻,方临渊身形有些战栗地俯下身去,朝着鸿佑帝重重地磕头道。
旁边长念见状,捏着帕子上前来给宋照锦擦眼泪。
方临渊生怕再惹他长嫂伤心,仍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笑模样。
见着长念过来,他便转头看去,正笑着要让长念哄哄他母亲,却在那
鸿佑帝叹口气。
当日,宣旨太监捧着圣旨入安平侯府,封大娘子宋照锦为二品兖州夫人,食邑两千,世代供奉。
封地也是方临渊求,兖州城,是他父亲尚在世时,他兄长镇守地方。
赵璴闻讯来到霁月堂时,便见宋照锦坐在堂前,双手捧着那封圣旨,双失神采眼不住地落下泪来。
方临渊坐在旁,还笑着在安慰她。
他兄长根本不像那些人说那样,是畏罪自戕。他死得壮烈,满身清誉与条性命,全是为成全他方临渊。
那时,他们父亲病死阵前,千钧发之际,是他兄长领兵出城,与突厥对阵。
但他最为信任手下却在那战中背叛他,他孤军深入,却久久未等来援军,被突厥将领生擒,推倒沙场之前。
当时虎牢关,唯独方临渊个将领。
十来岁年纪,他上城门,便见沙场对面突厥将领神色得意。
“陛下,臣为陛下子民,为大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说道。“这样特殊恩遇臣不敢求,唯独只有个愿望,还请陛下赐予微臣。”
高台之上鸿佑帝沉默片刻,叹口气。
“上回你得胜归来,朕宁可将徽宁嫁给你,也没有答应你那个请求。”他说。
“时至今日,爱卿所求,仍旧是它吗?”
“是。”方临渊复磕头道。“臣别无他愿,只求能为长嫂请封诰命,以慰亡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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