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似懂非懂地应声:“哦……”
接着,他眉眼亮,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
“还有个呢!”他说。“另外这个,也是送给你。
“当然,挑这把刀,原也没想过这样多。”方临渊说道。“只是它跟许多年,送你,是想告诉你,这些时日你帮护,是记在心上。”
“你不必记住这些。”
却见赵璴看着他,声音很低,轻得像是阵风都能吹散似。
“你只要知道……”
他微微顿住。
——
见着赵璴时没有出声,方临渊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从袖中取出那把匕首。
“……其实不知道今天是你生辰来着。”他说。
“误打误撞听见绢素告诉,就当做是个礼物吧,不算贵重,你别嫌弃啊。”
只见赵璴垂眼看向那把刀。
片刻,他收回目光,没再往天上看。
“她走得难堪。”赵璴说道。“没什高不高兴。”
他母后比鸿佑帝更解清贵妃,自然,他也比鸿佑帝更解他母后。
她是个才华横溢又有钢骨人,死在陷害宫嫔、失宠善妒污名里,是鸿佑帝对她最大羞辱。
他如今所做,也不过是为活下来,活出去而已,与阴沟里蛇鼠无二,自也不值得让谁看见。
着天上拱拱手。
“还请父母和哥哥放心,赵璴说,他欠回,日后安平侯府千秋万代,他都要罩着咱们,以作补偿。”
他旁侧果然传来赵璴轻轻笑声。
方临渊看向赵璴,便见赵璴仰着头,漫天星光落在他眼中,似乎有某种深重而长久情感,在那双眼里荡漾开来。
片刻,他听见赵璴带笑声音。
“什?”方临渊眨眨眼,看着他。
却见赵璴摇摇头。
“没什。”他伸手,接过方临渊递来那把匕首。
他也不必知道他于他而言很重要,更不必知道他做什都是心甘情愿。
他合该高高地飞在天上,像鹰,像鸟,不必用根丝线牵绊住他,即便这是卑污蛇鼠枕边美梦。
刀鞘与刀柄看起来很旧,铜铸与宝石都被磨得发光,看便知是方临渊自己旧物,拿出来送给他。
赵璴喉咙上下滚滚,片刻说道:“不会。”
“爹说过,刀刃物,是用来诛*恶,扶正义。”方临渊说道。
“之前在边关时候,被爹逼着读过皇后娘娘科考场上所著《匡正论》,想必娘娘也会希望你能做个这样人。”
只见赵璴抬眼看向他,双眼里眸色很深,看得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却在这时,他旁侧方临渊说道:“你明白她难堪,就足够。”
赵璴看向方临渊。
只见方临渊眼里映照着他倒影,艳丽而冰冷,带着不讨喜死气。
“人性命从来都有尽头,但若她想做到事,步步成真,那她便仍在这世上,活得堂皇又自在。”只见方临渊说道。
“你既爱她,定知道她想要是什吧?”
“好。”他说。
是在回应方临渊对着天上所说那句话。
方临渊在他认真目光里眨眨眼,再开口时,嗓音也轻几分。
“若是皇后娘娘看得见今日你,她也会很高兴。”他说。
赵璴看着天空,眼里笑意渐渐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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