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眉眼中也浮起
浅淡笑意。
接着，他手下笔墨翻飞，在那句话之后，画上
对小小、栩栩如生鹿角。
——
鸿佑帝
夜风吹来，拂起他身上软纱，恰好拂过灯笼，像是笼在那行字上烟尘。
【岁岁年年】。
赵璴许下第个愿望，虚无缥缈，甚至没有主语，也没有落款。
但他知道他许下所求是什
。
他求就是能留在方临渊身边，像现在这样，从今天到以后，岁岁年年。
赵璴手上笔却在灯笼上停停。
这似乎却是他最想要东西，以至于在他出神之际，已经在灯笼之上落下笔。
他手不听话，正面朝着满湖芙蕖与漫天星斗神明，向它们索取方临渊真心。
但是……
笔落下，他那颗贫瘠且凉薄心里，竟生出怯意与悲悯。
“
不看，你写吧！”方临渊在里头扬声对赵璴说道。
赵璴手头动作微微顿,又转头看向方临渊。
他不是介意被看到，只是他，想不到自己该许什愿。
而那边,躲得远远方临渊刚说两句话，就在呼吸间被船舱里设下湖鲜小宴吸引去目光,凑上前去，嗅闻两下：“嗯！这鱼是煎,好香！”
赵璴微微偏过头去。
赵璴接过那盏烛火摇曳莲花灯,手拿起搁在旁边笔。
方临渊兴致勃勃地探过头来，看向他面前那盏空白灯笼。
赵璴微微顿，侧目过来看向他。
他似乎很想知道那盏灯笼上会写什,双眼明亮又专注,时间,竟让赵璴生出这样错觉。
仿佛方临渊真很关心他有什愿望。
他缓缓回过头去。
便见灯火通明船舱里，方临渊手脚毛躁，这会儿已经忍不住拿筷子去夹鱼吃。他夹块到碗中，又欲盖弥彰地将那条鱼翻个身，将他筷子留下痕迹藏在底下。
微微晃动灯火之下，他黑亮眼睛和扬起嘴角，偷偷摸摸又轻松快乐，像是漫天神明真听到赵璴愿望。
他们在赐福于他。
赵璴回过头去，低头看向手里灯笼。
他从没求过神，从没许过愿，不知神明是否真会有蛊惑人心本事？
如果有，如果神为完成他愿望，去操控方临渊，让他生出所不属于他感情……
他想要，却又下不去笔。
他生怕他不自由。
片刻，赵璴方才鬼使神差画下那横，被他垂着眉眼，神情庄重地笔划，写成行字。
求平安吗？他却知平安从不是求来,只要手掌大权,把控人心,那任何人平安他都能保得住。
求权柄吗？但这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把脏兮兮刀刃,不配写在这样干净花灯上。
又或者……求真心？
虚无缥缈玩意，最是容易可拿来吹嘘、哄骗人招数，甚至只需要副善于伪装人皮，就可以随意展现给旁人观看。
但是……
他愿望，难道很重要吗？
赵璴目光稍有停顿,方临渊当即便觉察到。
他抬头看向赵璴，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两声。
“哎呀，忘！”他说。“愿望是不能给人看,不然就不灵。”
说着,他匆匆忙忙地背过身去,接着又犹嫌不够,往前挪几步，钻进船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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