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佑帝神色不明地看眼阶下方临渊,叹道。
“你这孩子怎这执拗?朕还没说你什。”他说。“先起来吧。”
说着,他抬手对殿前太监说道:“传时慎入内。”
方临渊缓缓地站起身。
片刻,锦衣绣鹤太监姿态恭敬而优雅地入殿门,在鸿佑帝面前行过大礼之后,接过身侧太监手中捧着供状。
但……开口便说他仁慈软弱,闭口便说拦路为患仍旧是受难农民……
未免是武断些。
许久,阶上鸿佑帝缓缓叹口气,说道。
“爱卿,若非看在方铎面子上,朕真该罚你才是……”
方临渊按在地上手缓缓收紧。
“爱卿,你爱惜百姓,朕深感欣慰。”却见鸿佑帝皱眉说道。
“但是,仅凭着这点妇人之仁,如何能平定这样严峻动乱?若流民真因爱卿软弱而为祸方,难道,朕要来找爱卿要说法吗?”
长跪阶下方临渊抿抿嘴唇。
鸿佑帝难得发怒,责备他回,他不该心生怨怼。但是……
何为妇人之仁?
他们行人抵达蓟北之后,接连两次受到流民堵追,甚至因此而发生交锋,死好几个随从。
方临渊愣。
这怎可能!
蓟北每个州郡,他都是明明白白地去过,全部百姓所应当拿回粮食与银钱,也都是在他与卫兵监视之下发放完毕。更何况……
吃饱穿暖百姓,怎敢堵追*员车乘!
“蓟北十四位*员供词,奴婢已替陛下审出来,还请陛下过目。”
他躬身抬手,将供状举过眉头,平缓地递上鸿佑帝御案。
和朝中文武大臣自不样,这内侍出身太监根本就是个没骨头东西,恭敬卑微地举动都像在伺候人似。
便是向来不喜欢东厂鸿佑帝,此时眉目都舒展几分,嗯声,随手翻
要杀要剐,何必要看他父亲颜面呢?若他真该罚,今日推他上刑场去,他都不会眨下眼。
许久,他深吸口气,说道。
“既微臣有罪当罚,还请陛下先行罚过,再由微臣前往蓟北,弥补过失。”
——
就在这时,有太监入内来报,说东厂时慎时公公带蓟北官吏供状,正在门外候着。
只息沉默,方临渊便复又开口,于阶下俯身说道:“臣甘愿领受任何责罚!但是,时至今日仍有动乱出现,实非常理。臣请陛下在责罚臣之前,允准微臣带兵前往,探究竟!”
鸿佑帝又片刻没有出声。
方临渊按在地上手有些发颤。
他抑制不住地感到些许委屈,却只得要紧牙关,将这些过于个人情绪隐忍下去。
陛下长坐金殿,看不见苍生情状,是可以理解事情。
“陛下!”方临渊当即在殿前跪下,说道。
“还请陛下明鉴!则,蓟北每个村镇农庄账册臣全都查看过,整个蓟北也走过遭,确认流民之患已解,这才回京城。二则,流民即便有苦要诉,也只会求告于州县衙门,怎会沿途设卡,堵追钦差呢!”
他俯身叩头,却听得御座之上鸿佑帝沉默片刻,缓缓叹口气。
“折子就在你手上,你还不相信?”鸿佑帝问他。
方临渊诧异地抬头看向鸿佑帝:“微臣只是认为,此间尚存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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