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能让赵璴感觉自己在躲着他,又要将那份单恋心思严严实实地藏好,时间进退两难,当真是在悬崖上拉出条绳索来,将他推在上面走。
也幸好,这三日也算安稳无事。
赵璴烫红手背无甚大碍,他每日从衙门回来之后去赵璴那儿用回饭,倒是没再让赵璴看出他躲着他。
便就这直捱到今日。
鸿佑帝万寿宴,满朝文武极亲贵家眷皆盛装出席。方临渊换上厚重逶迤侯爵衮服,赵璴亦戴繁复耀眼东珠冠,身披曳地翟衣。
他没回头,自没看见赵璴抬眼看向他时,双桃花目中跃动着、幽幽狐火。
他是失判断。
否则,与赵璴朝夕相处这多时日,他怎会不知,这千年妖精,哪里是什柔弱单纯人物?
——
三日之后,宫中万寿之宴办得空前盛大。
只是什呢,只是废寝忘食地个人躲在书房里看《西厢记》?
方临渊之后话又说不出口。
幸而,赵璴似乎是个很好哄人。
他好像没有深究方临渊后半句话是什,只是在得到他肯定回答之后,乖乖地放开方临渊手。
“那就好。”只听他这样说道。“没事,这茶水放阵,没有多烫。”
心口都酸得绷紧。
“不是……”他说。“不是你想那样,……”
他艰难地吞咽下,接着放轻声音,哄孩子似道:“先找大夫来看看你手有没有烫伤,好不好?”
赵璴却仍这盯着他。
“为什躲着?”他问。
他们上次穿得这样隆重,还是在大婚时候。
那会儿他被盖头下男人惊得晕头转向,倒从没注意过赵璴盛装模样。他本就姿容艳丽自不必提,庄重锦绣盛服之下,更是将他雕琢得宛如珠玉攒成金雕芍药般。
而更令方临渊佩服,则是赵璴过人毅力。
公主凤冠尤为华丽奢靡,却也沉重至极。
他们早便随同皇帝起祭天、祭祖,繁重仪式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堪堪结束。到那会儿,就连衣饰轻便不少*员都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但偏赵璴腰背坚硬,步伐平稳,行动之间连头顶珠冠都未曾晃动
鸿佑帝五十岁大寿,恰逢陇西十八城收归大宣、突厥遣送公主入京和亲。今年又是个风调雨顺丰年,国库充盈,四境安泰,万国来朝,当真是片盛世景象。
因此,这样大寿,是合该风光大办。
方临渊仍旧是与赵璴同赴宴。
说起这几日,方临渊着实过得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地,比当年突厥伺机进犯时还要紧张。
也实在是他处境艰难。
方临渊猛地松出口气来。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与赵璴在书房里继续独处。
赵璴是个妖精,随时随刻都像是在勾他。
“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稳妥些。”方临渊说道。“不然找绢素姑娘吧。她在门外吗?去叫他。”
说着,不等赵璴答复,他便逃似起身,朝着书房外头走去。
哪有什为什,祖宗,你再这样看着,可就……
……可就也什都做不。
他脑中片空白,哪里想得出自己能做什。
片刻,方临渊败下阵来。
他认输道:“没有躲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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