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果然有张纸条。
他将纸条取出,却见灯火煌煌之下,上头排蝇头小楷,竟是赵璴字迹。
【明日戌时三刻,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该噶人明天就噶!
也就在这时,两声细微叩动,从窗下传来。
方临渊循声看去,竟见是个个头很小女孩,瘦弱而显得眼睛很大,正水灵灵地看着他。
“你是方临渊吗?”只听她问道。
方临渊微微愣,抬头四下看去,便见静谧片庭院中,她身后连个跟从伺候人都没有。
“是。”他点头道。“你是谁?”
这于鸿佑帝而言,确算是莫大仁慈吧。
但方临渊心下清明片。
什仁慈,不过是因他步步谨慎,至今未能让鸿佑帝拿到处置他把柄而已。毕竟他想要就是安心,而被软禁勋贵,即便再令人放心,也不如个死人来得令人心安。
方临渊缓缓垂下眼。
只是不知赵璴现在……是否知情。
方临渊倒对她们闲谈没什兴趣。
眼看着就到腊月二十八。这日宫里给宫女太监们发放过节新衣,就连殿中伺候两个宫女都结伴起去领。
方临渊则独自坐在窗边,手里翻动着书册。
可他眼睛落在那儿,却什都没看。
那日鸿佑帝离开后,他便再也未曾见过圣颜。据说前朝又接连送回两次战报,但他这里有重兵把守,便没能得知战报内容。
这个故事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若是想要纳妾,问过徽宁就是。”他说。
——
此后几天,鸿佑帝都没再来过。
方临渊也安静省心极,既不吵不闹,也不绝食,两天下来,连守在他殿外侍从们都松懈不少。
那女孩没有答话,只是从身上翻出颗小小糖果,放进方临渊手里。
“黎驸马让替他送给你。”她说。
……黎柘?
方临渊与黎柘素无来往,他怎会忽然送信来,还是在如此危险宫禁里?
方临渊忙伸手接过,将糖放在口中咬。
毕竟去陇西队伍照常北上,京中情势严峻,他特叮嘱赵璴不必派人跟着他。
他盼望赵璴不知道他情况。
眼下京城局势片混乱,赵璴谋定至今,想必距离事成不差几步。若现在为他打乱布局,凡棋差招,都会是万丈深渊。
他怕赵璴会不太平。
想到这儿,方临渊垂下眼去,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唇上,轻轻碰碰。
但看宫里片喜气洋洋太平盛景……只怕战事也并不紧急。
这样,值得方临渊思虑,就只剩下他自己。
其实情势明朗,也没什可想。
鸿佑帝既然向他摊牌,那便是已经下定主意。
他今日将他软禁在宫中,他日林子濯还朝,也不过是将他软禁于京城而已。
是,陛下只说不让侯爷随意走动,过上几日仍要将他送出宫。
贵人仍旧是贵人,他们也不特意办些令人挂不住颜面恶事。
宫殿内外气氛都轻松不少。
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要过年,宫里四下都张灯结彩起来,便连方临渊所住宫殿都装点得热热闹闹。
伺候他两个宫女年纪都小,闲来无事还在旁兴奋地交谈,说年前最后日会请宫外术士入宫举办大傩仪,热闹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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