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语气很慢,像是懒洋洋猛兽百无聊赖地玩死猎物般。
而与他对视那个*员,却在他注视下,以肉眼可见速度白张面孔。
“你……你……”
这个后宅妇人……她……为什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赵璴最后字落下,他几乎软倒在地。
他们踌躇着,犹豫着,谁也不敢做这个先跪地俯首人。
毕竟……毕竟是个女人。
就在这时,底下有个*员大声道:“可即便如此,怎轮得上你这个妇人!即便陛下后继无人,宗室之中也不乏优秀后嗣,若真任凭个女子把持朝政,岂非是牝鸡司晨,大宣危矣!”
“就是!……”
脱口而出应声附和,竟是站在前排窦怀仁。
但没人再敢说话。
“自然,也知道。今天坐在这儿,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赵璴缓缓朝椅背上靠。
“但父皇着实再没有其他能担大任皇嗣。况今日坐在这里,自问不比诸位多只眼睛或少副肝肺,想必这临危之命,斗胆也当得起。”
说到这儿,他抬抬手,平静道:“宣旨吧。”
吴兴海上前步,打开鸿佑帝亲笔写下诏书。
北上平乱安平侯囚禁在宫中,命自己亲信顶替他名号出征,又算得上什行径?”
这下,满朝文武彻底傻眼。
他说什……安平侯?
安平侯不是被圣旨派去陇西吗?突厥进犯,岌岌可危,便是市井三岁小儿都知道方临渊是克敌神兵,怎会被皇上囚禁在宫里?
这下,连那侍御史都支吾着说不出话。
她什时候摸清自己底细……竟连锦衣卫都没查出私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却见赵璴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嘴角扯,平淡地说道:“时慎,带去东厂,查。”
只见那位大名鼎鼎东厂厂督,竟在此时忽然路面,领着队番子径直行入大殿。
他停在高台之下,身姿像只高贵优雅鹤,朝着座上赵璴低头行礼。
赵璴瞥他眼,没给他说出后文机会。
“说得好。”他笑。
那*员愣,便见他微微坐直身体,手撑在扶手上,手轻飘飘地抬抬。
“工部员外郎万和颂。”与这*员素昧平生他,畅通无阻地说出这人名字。
“原为桑知辛门生,在工部就任三年,所贪银两不下十万,顺成街芳林巷有户私宅,银钱都藏在那里,是吧?”
自托病弱,命五公主理政、册太子、择日登基。
九五之尊,贵为帝王。这谨慎而又避忌言辞,殿中文武百官如何听不出,皇上这是因心虚而产生畏惧。
待到钦此二字落下,四下里落针可闻。
赵璴抬手缓缓支在脸侧:“各位,怎还不接旨谢恩?”
即便知道皇上做下那样荒唐之举……面对着前头这个罗裙逶迤,面目艳丽“女子”,满朝文武时间还是面面相觑。
此举若真是陛下所为……那唯原因,只有嫉贤妒能,迫害良臣。
他们被这件大事猛地砸晕脑袋,时间,竟难以说出反驳争辩话来。
嗡嗡议论声在大殿里响起,赵璴任由他们说会儿,才慢悠悠地清清嗓子。
议论声当即消失。
满朝文武抬头看着他,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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