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太医与侍从也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陛下眼看着是不中用,可这位五殿下却是拿圣旨要承继大统人。
遑论个女子登基为帝会面临怎样腥风血雨,可他们群奴才,即便五殿下再有多大不敬,又敢多说什呢。
赵璴停在龙床旁边,挨个问过太医们。
半个太医院都在这儿。他们每个人都摇头,说陛下回天乏术,以后便只能这活死人似将养着。
得到统回应,赵璴偏过头去,看向床榻上鸿佑帝。
他忽然坠楼,周围人只顾着担忧他性命,以至于连被赵瑾扯散发冠都没人替他整理,此时形容片狼狈。
更遑论他现下只能眨眼,连嘴都动不,下巴脱力,张嘴只能这半张着,口涎路流到下颌角。
于是,这天夜里,赵瑾自搬去观景二层去歇,二人人占据层,这才暂且偃旗息鼓。
但是这天清晨,鸿佑帝自己穿靴穿到半,忽然来脾气。
据说,他冲上二楼去,和赵瑾激烈争执起来。
可养心殿本就是皇城里最为高大宽阔宫殿,二层更是离地有数丈之远。守在楼下侍从还没听见他们二人在吵什,便眼看着皇上被三皇子失手从二层推下,路滚下琉璃金瓦,摔落在殿前阶上。
皇上不会动。
实在床笫之地实在太易牵绊住人,以至于方临渊和赵璴在侯府中直耽搁到初二清晨。
初二早,是吴兴海急匆匆地赶回安平侯府来,说宫中出大事,请赵璴尽快回宫主持大局。
是鸿佑帝出事。
他被送回他寝殿之后,层层把守养心殿之内,就只剩下他与被放出密室赵瑾。
按照赵璴命令,宫中内侍与宫女只在三餐与打扫时入内伺候,其余时间,不许进去打扰皇上清修。
赵璴丝毫不掩饰自己厌恶,后退半步,嫌弃地皱起眉头。
“擦干净吧。”他说。“你自己不嫌恶心?”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鸿佑帝圈,嘴角很不耐烦地向下扯扯。
可鸿佑帝哪里还有擦干净本事呢。
鸿佑帝瞪着他,气得瞳孔都缩紧,却连斥责他句都不能。
宫里急匆匆地寻太医,可皇上摔到是后脑,雪地里都淌地鲜血,手足经脉也因此而失去操控,连动下手指头都再不能。
更别提说话。
赵璴这两日居在侯府里,初二早便与夫婿大张旗鼓地回宫,半个京城都瞧见,自然也没人能将皇上重伤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先将方临渊送回云台宫,安慰他现在这儿静候其变之后,才径自带人去鸿佑帝寝宫。
到养心殿时,里头已经跪满太医。
可鸿佑帝长在宫里五十年,连自己更衣脱靴都不会,这可怎“清修”?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满目仇怨地盯着他亲儿子呢。
据说除夕那日,刚回到寝宫鸿佑帝才使唤赵瑾句,赵瑾便与他激烈争执起来。
两人没会儿便吵得厉害,甚至赵瑾还上前用手推搡他。送晚膳宫女远远在外头,就听见什“母妃”、什“父子情分断”,并激烈瓷器碎裂身,匆匆推门入内,这才阻止住他二人,没让他们打起来。
但即便如此,皇上龙袍也被扯破衣袖,看起来狼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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