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日,同样句子,同样音调。
——同样结果。
招魂咒是玄学道法中最基础道,却是沈末最悠远噩梦。
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听到这段咒文。
后来有天,北叔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劝慰她哥:“小渊,傅凛也许已经去轮回,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沈渊抱着沉眠青年,坐在阵法正中心。
男人手腕上随意地缠绕着段白色纱布,白布上渗透着点点血迹。
他低着头,神色空洞地念叨着招魂咒。
微弱烛光明明灭灭,墙上铃铛轻轻摇摆。
沈末站在门口,小声唤道:“哥?”
******
那是沈家最混乱天。
也是沈末永远也无法遗忘天。
那天,她在学校上整天课。
她回到家时,她哥已经抱着傅凛哥回来。
似是在呼唤着什,低诉着什。
招魂咒最后个音节落下,沈渊抬眼环顾四周。
雪白荒野望无垠。
清冷世界寂静得仿佛能听到雪落下声音。
什也没有。
柔软大床上,秀气青年紧闭双眼,沉沉地睡着。
他皮肤紧致,面色清透,与活人无甚差别。
完好地保养具尸体,对于沈渊而言,不过举手之间。
可青年眉间死气却怎也掩不去。
沈渊拿着块湿布细致地擦拭着青年手臂。
青年无声无息地躺在沈渊怀里,他神情安详而平和,仿佛只是睡着般。
他身下是大片大片被朱砂染红雪地。
红得比繁花更艳丽,比鲜血更绝美。
沈渊如雕像般维持着同样姿势,动不动。
冰冷雪花落在他发间眉梢,落在他肩上。
他这说着,可其实他们都知道。
相较于转世轮回,傅凛哥更可能灰飞烟灭。
沈渊没有回答。
当时,他正在帮青年擦拭身体。
沈末端着水盆站在旁边。
沈渊毫无所觉。
他继续念着招魂咒。
遍又遍。
无望而执着。
沈末不知道她哥哥念多少遍,也不记得自己听多少遍。
沈末听着别人指引,来到间阴暗静室。
沈末推开门,往里望去。
房间地板上以特定规律摆放圈火光摇曳白色蜡烛。
蜡烛连接着以鲜血画下招魂之阵。
墙上还悬挂着几个招魂铃。
男人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漆黑眸子里却漫起掩藏不住恐惧与慌乱,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虚弱地喊道:“阿凛?”
他迷茫地四处张望:“阿凛?你在哪?”
“你……在吗?”
微弱声音消散于空气中。
没有人回答。
沈北延:“家主?”
“查到?”沈渊平淡地反问。
沈北延叹气:“现场痕迹被雪水化得七七八八,朱砂墨看起来是傅凛施法时撒下,对方使出应当是拉扯魂魄法门。正在排查擅长此种术法派系。”
沈渊点头,不再言语。
他放下湿布,犹豫下,将傅凛扶起来,让他靠坐于床头
落在他心上。
好半天后,男人睫毛才轻微地动动。
沈渊点点地收紧双臂,把失去温度青年紧紧地锁在怀里。
他闭上双眼,磕磕碰碰地哑声低喃起古老咒语。
断断续续男声远远地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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