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恒道:“他小时候也总是做噩梦,都是这好,灯熄吧。”
小神医犹豫下,觉得帮不上什忙,交代他晓公子若有任何状况都记得喊他,这便忧心忡忡地回去。
叶右意识仍浸在漫长而冰冷梦里。
他饥寒交迫地走很久,手脚冻出冻疮,寒风吹,整个人都像是被凌迟似。
冬季实在没有多少能吃果子,若在郊外,他便挖树根吃,若到城里,他就守在酒楼外等着吃人家剩菜剩饭,但这事往往轮不上他,只是偶尔会遇见好心人给他口吃,但更多时候他都是饿着。
叶右在阴冷冬夜里跌跌撞撞向前狂奔,泪眼不受控制地向外涌,但连丝热气都还没来得及散开,便被寒风直接冻在脸上。
漆黑深夜,身后唯散着亮光地方已浸在片火海之中。
闻人恒半夜里猛地睁开眼,伸手摸,摸到手冷汗。
他急忙坐起身,借着微弱烛光看着身边人,只见师弟眉头紧皱,脑门全是汗,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他拍拍师弟脸:“阿晓?阿晓?醒醒。”
小神医听到动静,从新搭小床上跑过来:“他怎?”
叶右意识浮浮沉沉,漫无目地飘荡会儿,沉进更深梦里。
他感觉自己正孤零零地走在条黑暗遍布荆棘路上,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往何处去,但脚下毕竟有路,所以他只能茫然地向前走。
许久之后,他忽然看见道亮光。
紧跟着,他听见笑声。
宠溺、纵容、轻快、满足……许多人声音汇集在起,像隆冬深夜里杯热茶,喝口,暖意从体内路蔓延,温柔地包裹住灵魂。
要是运气好,求着路过马车载他程,能省不少脚力。
他过座又座城,从隆冬直走到除夕。
新年里,城市张灯结彩,穿着新衣服小孩笑盈盈地跑来跑去,好不热闹。他蹲在墙角看着他们,借着休息空当,贪婪地吸着晌午阳光。
旁卖馒头大叔看他好几眼,不知是心善还是正赶上过年,收摊时拿个
闻人恒示意他把床边灯点燃,试图叫醒师弟,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这个人睁开眼。小神医凑过去试试,依然不行。闻人恒见他摇头,问道:“怎回事?”
“他应该是在做噩梦,”小神医道,“他身体很虚弱,还在昏迷,醒不……啊,你先前给凝神露兴许管用!”
他翻出小瓷瓶递给闻人恒,示意他直接喂,看着他抱起晓公子喂口,便道:“要还是不行,只能这样。”
闻人恒点头,突然想起什,温柔地把师弟揉进怀里,下下轻轻拍着他背。
小神医被他这亲昵举动弄得发愣,呆呆地看着他。
他也想笑,可抬起眼却看到漫天血色,那些声音骤然变调,山呼海啸地席卷而来,惨烈得令人不敢去仔细分辨。他徒劳地向前伸出手,去被另只手狠狠地握住。
“阿右,跑!”
他被人推出个洞口,身后女音声嘶力竭,混着阵阵惨叫起撞入耳膜。
“直跑,别回头!去何极山找喻老,他爱才,定会收留你,记着别对人说你名字,记着们说过话!阿右,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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