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刚好要去公司，便将大儿子扔在这里陪着小文，带着周黎走
。
周黎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迈出急诊部，被灿烂
阳光晃得眯
下眼。
上午艳阳热情炫目，物业正给花浇水，半空中开出小截彩虹，梧桐哗哗作响，间或夹杂着两声麻雀叽喳，切都生机勃勃。
再过几天就是立秋，这个夏天快要过去。
周黎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感觉心里发堵情绪终于散开。
钱多树第次叫他名字：“小黎。”
周黎停住脚。
钱多树张张口，下意识想道声谢。
但在他观念里，和孩子道谢什
实在太肉麻，说不出口，嘴里话转半圈，他问道：“你干什去？”
周黎道：“回家睡觉。”
上辈子在医院里待够，他不怎喜欢这个地方，尤其还是和生死有关人事。
他轻声道：“你知道双重人格这种情况，第二人格有可能只出来两次，往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吗？”
钱多树顿时怔，抬眼看向他。
周黎道：“生个病而已，又不是绝症，你起码还有未来，
这个没有未来都还没要死要活呢，你着什急？”
他看着钱多树，顺嘴灌句鸡汤，“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现在痛苦根本不算什，等你再活几年十几年，就会知道更痛苦还在后面呢。”
钱多树含糊道：“就人事方面些事。”
周黎“嗯”声，懂。
昨天可能是人力资源部找他谈辞退，刺激到他。
钱多树哑声道：“把办公室砸，感觉他们都……都知道不对劲。”
周黎道：“你想多。”
他忍不住拍张带着水珠花，发到朋友圈，配文道：活着真是太好。
小弟们都醒，纷纷留言
钱多树道：“哦，那……那你路上小心点，回家吃完饭再睡，别空着胃。”
周黎应声，收他这句含蓄“谢”，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看着望过来周路文，说道：“他就交给你。”
他能劝劝，后面事不想管。
可能家里还有钱多树留下遗书，他也没兴趣再看。
周路文道：“嗯，你累就回家吧。”
钱多树：“……”
周黎快速回过味儿，意识到灌是毒鸡汤，沉默。
二人对视几眼，钱多树喷出口气，像声短促而不成调笑。
周黎道：“反正就救你这回，自己看着办吧。”
他站起身，“其实说实话，你不只担心给们拖后腿，你更怕你儿子将来对你失望，怕街坊邻居避着你走，所以建议是当个环境让你不安或痛苦，那就换个试试。不喜欢医院，走。”
钱多树摇摇头：“觉得他们就是知道。”
他看向周黎，“你找到亲生父母，小文那边也有他们照顾，用不上，活着只能给你们拖后腿，”他说着别过头，控制不住地哽咽，“不想你们以后被人说有个神经病爹。”
“所以你就想道个歉，百？”周黎点头，“也行，但你道全吗？你昨天喊立业，可是他吗？你连句话都不和他说，只道个歉就走，等他出来得知你死，除更恨你，还有别选择吗？”
钱多树伸手捂着脸，终于压抑地哭出声。
周黎望着窗外，轻轻呵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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