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慎儿身着浴衣,仰面倒在水里,咽喉被刀切断,腔子里血突泉似从水面上直往外冒。
名戴着青铜鬼面、手拄唐刀人,静静坐在侧青岩上,望着文忱。
他身形瘦削,裹在身黑衣里,五官全然看不分明。
文忱受这骇,悲愤难抑,五脏俱焚,拔剑出鞘,猛扑上前。
但是,甫交手,文忱便知自己非他敌手。
况且,她也是文始门门人,与之荣俱荣,损俱损,文始山之事,她也需得知晓……
于是,文忱在看望小妹时,趁女侍出去倒水,约与她两日后在别馆相见,想掩人耳目,密谈此事。
他特意叮嘱,此事重要,万勿告知旁人。
父亲下山前往风陵那日,他依约前往,却发现别馆正堂空空,后头倒是有沐浴之声。
小妹最爱这处温泉,趁此机会,提前到来沐浴场,也不妨事。
父子两人正在密议,就传来文三小姐第三次自缢消息。
这次情况格外凶险,若是再晚发现些,她就真要化作缕香魂。
文润津被吓得不轻。
他虽然想要女儿联姻,为文始门带来好处,却不想女儿真为此而死。
无奈,他只好在女儿缓过来后,痛下决心,与风陵解除婚约。
鬼市’,换取些有用之物,比如从道门流出修炼经书,送来咱们山上……”
文忱听懂后,冒脑门子冷汗:“父亲,你扣留魔修幼子,与魔修做交易?!这于道不符——”
文润津捻须笑:“吾儿,你年尚不足而立,怎得比这个老头子还要迂腐?魔道欠们正道良多,想何时取回报酬,那是们道门事情。”
文忱觉得这话有问题。
那些流出炼丹、铸器、剑道秘法心诀,不都是四门先圣撰写,呕心沥血而成?和他们这些新立小门派有何关系?
不消三个回合,他便败下阵来,被股挟裹着强烈灵风气流压制在地,仰面朝天,
文忱便等在正堂,等刻钟,水声已停许久,却还不见她来。
文忱还有许多采购、修缮门内事要处理,不能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便绕到汤泉处,隔着扇石屏,叫道:“慎妹,你快着些。”
屏风后,万籁俱寂,唯余松涛。
文忱以为小妹是身子尚虚,浸热泉浸得晕,心中惊,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男女大防,大踏步入内,却不意撞见血腥幕——
满池皆红。
文忱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父亲席话,在他心里烙下不小阴影。
此事压在他心中,没人可以商量。
母亲不必说,定然和父亲站在同处;那些个道友,也没几个能与他交心;二弟更是莽撞,成日里只知道拿着他鞭子与剑咋咋呼呼。
相比之下,小妹尽管任性,却格外有主意,且又与他关系最好。
然而,子不言父之过。
文忱结巴道:“可是……”
文润津不容他再说下去,接过他话:“可是,这非是长久之计!慎儿太不懂事,们只要与风陵联姻,让云中君成为文始门女婿,那归墟剑法,可不就是咱们家?”
文忱说不出话。
“你是文始门未来之主。”文润津拍着他肩膀,“文始门,早晚是要交在你手上。父亲这也是为你未来铺路,你要懂得父亲片苦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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