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事已高，说
也无非是些护佑子嗣之类话，并向练如心连连道谢，仿佛是得
练如心什
恩赐。
旋即，他们先后踏入灵石，再不见踪影。
练如心呆立在空荡荡山石前，低下头看向双手。
迷蒙间，他觉得他掌心都是沾满血鹿毛。
再定睛去看时，手仍是手。
他不知道说什，索性什都不说，带着三人往神石处而去。
那三个老人中其中两人都低头不语，默默诵经，只有
个人唠唠叨叨，求石神引渡，助他登上极乐世界。
练如心低着头，只顾登山。
他不能说，没有什极乐世界，他们只能与石头化为体，站在山头，年年地受着雨打风吹。
献祭他们，山下古城百姓，可获三年平安，风调雨顺，安泰祥和。
练如心试着用力量救活它。
然而，想救活条性命，不亚于扭转乾坤，神之力方能及。
他不是神，他不过是块只有五十年寿命、有些灵力人形石头。
它卧在练如心腿上，痛苦抽搐阵，蒙着层水翳眼睛缓缓闭上，断绝声息。
练如心用树叶掩埋小鹿尸体，日日去看它，直到它散发出臭味，被野犬拖去，再无踪迹。
无力。
上任石中人为保住香火不灭，透支性命，显露神迹，最终只活三十五年。
读到这段记忆时，练如心蹲在涧边哗哗地玩水，心里空茫片。
他想，或许是先辈好事做得还不够多罢。
于是，他接下来三年中努力行善事，布善缘，还特意催动灵力，让石神庙尊像闪出光芒，造出神临于世假象。
……但心已不是那颗心。
第二年，练如心发狂似做好事，有些人生功德，累积起来，怕也比不过他这年做过。
献祭者家里，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于是，城里有传言，说石神近来灵验得很。
石神香火又旺盛起来。
又次三年祭典上，练
练如心将他们带到山石前，平静道：“有什心愿，请说吧，只要合乎天理人伦，神石都会竭力为你们达成。”
这是所有石中人在开始献祭前都会说话。
神石专心修炼蕴气，很少会回应祈祷者心愿，因此，心愿达成事，多半要靠石中人。
他们做不到起死回生，但照顾妻小、保佑献祭者家中三代平安富贵等等事情，石中人都会努力帮忙做到。
三人也说心愿。
练如心望着脱落地沾满血鹿毛，模模糊糊地明白，先辈们不让他与活物打交道原因。
待到祭典那日，日日行善练如心，竟然真凑够三个愿意献祭自己信徒。
他在山道上，破开平时守山结界，等着接渡他们。
等到那三个已经年迈人走上山来，见到练如心时，三人宛如见到天神，双股战战，齐齐下拜，口呼神仙。
练如心从没和人说过话，冷着张脸红透尚不自知。
在这期间，他遇上只小小梅花鹿。
梅花鹿喜欢来找他，拿温软舌头舔他。
练如心虽然没有感情，却也不讨厌这样温情，只由得这小东西日日来找他嬉闹阵。
可是，某日，小鹿没能来。
它被名过路猎户打中腿，虽是逃，但被练如心发现时，已是伤重至极，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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