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如心抱着这具半残尸身,把他平放在神石前,双膝着地,对神石虔诚叩首。
“神石,罪者此番前来,是来忏悔。”练如心头长发被蒙蒙雨露沾湿,“与他人相谋,害无关之人性命,亏负天命,身犯重罪,死不足惜。吾愿效仿信徒,以灵祭石,死前只有愿,盼请神
溪水倒映出他苍白失血脸。
他爬起身来,搅乱溪倒影,继续向前奔走。
雨滴簌簌而落,在地上积潭中打出跳跃雨线。
他来到神石旁边棵榉树边,双膝跪地,手脚并用,借着被雨水泡得松软泥土,掘出衣上尘尸身。
衣上尘被打死后,尸身被殓入义庄,夜半时,练如心偷偷把尸身领回家来,埋在树下,绘制法阵,想用灵力保他尸身不腐,却违抗不得天命,只能眼睁睁看他衰败腐烂,终至不复。
几日相处下来,如想,义父心里有他,是再正常不过事情。
而他遭人讨厌,也是再正常不过事情。
封如故其人不动则已,动则光芒四射,但因为他聪明感太过外露,锐利起来显得咄咄逼人,漫不经心起来又像是在刻意嘲讽,更兼以他剑走偏锋、既疯且癫性子,委实叫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腔子里那颗心是冷是暖。
好点,会对他敬而远之,差点,难免对这种无法握在掌心人心生厌恶。
而此刻,如又从他看雨眼神里,读出他心思,看到另个封如故。
地站阵,方道:“师父,们什时候去找练如心要回城中受害之人魂魄?”
封如故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等雨停吧。”
末,他补充句:“或许,等雨停后,魂魄就都会回来。”
在封如故说话时,如直盯着他看。
从十几年前,他就听说过封如故名姓,揣测过他形貌、性格。
窃人尸身,这是练如心十几年生命里做下第件错事。
以后,练如心便入执迷,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练如心不会想到旁门左道,不会受黑衣人诱惑,去杀封如故。
好在,现在他有办法。
他赶时间,还要赶着去还那些窃来魂魄,去找封如故道歉,因此他要把这件事早些交办好。
……封如故分明是知道,受伤,流血,意识到自己拥有人灵练如心,会做出什事情。
他却没有多少得意之情,也没有借机追杀、报练如心意图杀他之仇,只是静看着窗外落雨,留给练如心足够时间,容他去做自己想做事情。
……
米脂山间。
练如心跌撞着穿行在密林间,立足不稳,跤跌在溪中乱石里。
十年离散之间,他没再见过义父,也不可能见到封如故。
但封如故毕竟是闻名于世云中君,是世上最年轻、有尊字称呼道君,当然,这与他师父飞升得早有关,也与他当年在“遗世”中力护众人平安惊世之举有关。
如走踏世间,听多他名字,也听来许多故事。真假,好坏,究竟哪种更贴近真实他,早已不可考。
唯有艳名、才名、杀名、傲名四者,时时伴随封如故故事出现,从未变过。
几天前,如受义父之托,登上风陵山,才第次真正见到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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