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练如心干脆地
他诞生在个太糟糕年代,人人憎恶魔修,就像厌恶衣袖上尘埃,信手掸,便能挥去。
他逃得太过狼狈,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跟随着十数只萤火虫,打起荧荧青色灯笼,叫他不至于在山道上跌倒。
直到他慌张奔逃身影消失在练如心视野里,练如心才背过身去,抬手抚抚胸口,露出困惑神情。
他不懂啊。
那明明只是普通话语而已,为什却能戳得他有如万箭穿心。
思及此,衣上尘颗心几乎裂开,但他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你为何这看?”衣上尘极尽能事地挖苦他,“练家哥哥,你不会是喜欢上吧?”
练如心望着他,言不发。
衣上尘继续道:“是很喜欢你。但你别忘,是合欢宗魔修,以人间情爱修炼,将来喜欢人会有很多,你不必挂心。”
练如心点点头。
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如心,如心,如有实无罢。
衣上尘摊开双手,大声笑道:“在这里留两年,这里早呆烦……”
他面朝着练如心往后退去,等着声挽留。
他数十声,退十步,又多给练如心五步挽留自己机会。
来,还你命,恩怨两清。”
“恩怨……”衣上尘喃喃,“与你之间,是恩怨?”
练如心反问:“不是恩怨,又是什?”
……两年陪伴,他居然管这叫恩怨?
衣上尘嘴角抖抖,似哭又似笑地指着练如心:“你……你有没有心啊?”
好在,他面上向来冷清,不知道痛楚表情该怎样表现。
至少送走他,这是好事情。
练如心在山道上等候会儿,眼见献祭之时过,方才起身,封好结界,登上山去。
见到封如故时,练如心并不多讶异。
封如故坐在神石之上,翘着脚,垂目注视着他。
不知怎,练如心这点头,却叫衣上尘眼泪直直掉下来。
他自以为方才将潇洒放手样子演得不错,却因为滴眼泪全盘作废。
他只是个不满二十少年,人世间情爱途,他方踏足,便遭此重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修此道。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练如心什都没看到,算他走得潇洒,而不是被人生生赶走。
以滴眼泪作为失败收尾,衣上尘慌慌张张地跑下山去。
然而练如心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没有表情。
……他直是这样。
他心里只有他城民,只有他责任,而自己只是他漫长人生里过客。
练如心说得没错,世人痛恨魔道,自己还砸别人神庙,闹出不小动静,再留下来,只会拖累他,甚至玷污神石声名。
他身为魔道,守块石头都不配。
这句问句出,衣上尘先是自己愣愣,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是,忘!你没有心,你是石头里钻出来!”
练如心静静地看着他,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用心且专注地看着他。
衣上尘想,对,就是因为这种格外专注眼神,他才会误会练如心对自己别有情愫。
在练如心这样神之子眼里,自己怕不过就是他养只动物,平时逗逗,旦触及他和他神石利益,便能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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